沈時的按摩手法早在姜生的磨煉下變得十分娴熟,可能不是最專業的,但一定是最适合姜生的。
姜生舒服得翹了翹腳,但他也心疼沈時一直蹲着,就踢了踢沈時的小腿肚,示意他也坐到沙發上。沈時站了起來,卻是先去洗了洗手,拿了瓶藥膏才坐在姜生身旁。
“說說吧,都有哪裡受傷了?”
姜生見根本瞞不過沈時,隻好主動撩起了上衣下擺。姜生的小腹沒有什麼肉,但摸上去卻軟乎乎的,再往上,肋骨随着姜生的呼吸時隐時現,上面赫然有一條鮮紅的血痕。
這應該是姜生倒在地上時,被尖銳的石頭隔着衣服劃破了皮膚。傷口并不是很深,卻十分長,順着肋骨的弧度一路延伸到了後背。它此時還沒有開始愈合,被血浸濕的裂痕清晰可見。
沈時拿出了棉簽和酒精,打算先為傷口消毒再上藥。沈時擔心姜生會覺得太疼,便特意和他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
“今天我走之後,你們拍得怎麼樣啊?”
說話間沈時已經倒好了酒精,正用棉簽一點點蘸着。
“挺順利的,我這還是第一次提前下班呢。不過我現在總覺得,慕安見了你,就像嘶——”
沈時猝不及防地把浸滿酒精的棉簽輕摁在了傷口上,姜生驚呼出聲,隻覺得一股酸疼刺痛順着神經直沖大腦。
“就像什麼?”沈時連忙接着問道,同時手上也加快了速度。隻有他快些處理,姜生才能少受些罪。
“......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哎,你笑什麼,隻是比喻,比喻懂不懂!我也隻是和你這麼一說......”
“好好好,比喻嘛,我懂。生寶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怎麼樣,現在還疼嗎?”
可能轉移注意力的療法真的有用,聽到沈時的問題姜生才反應過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塗好了藥膏。
藥膏中大概是為了鎮痛而加了薄荷,冰冰涼的觸感覆蓋了之前酒精帶來的刺激,傷口吸收藥膏後又變得略微有些發燙,倒是不怎麼痛了。
姜生搖了搖頭回道:“不痛了。”
沈時又給姜生胳膊上的瘀紫塗好了藥,把他上上下下檢查一遍,确認他身上沒有其他傷口後,才把姜生抱到了餐桌前。
“唉,真希望你從今以後都不要再受傷了。”沈時一邊給姜生盛飯,一邊感慨道,然而他的期望是注定要落空了。
第二日姜生要拍的,是偷聽到家族被滅的真相,随後逃走并下定決心逆轉筋脈,最終導緻眼盲的劇情。
姜生之前試過覆眼的那條黑紗,戴上之後基本什麼都看不見了。雖然之前唱《惡之花》的時候,他也是蒙眼的造型,但那畢竟是站樁唱歌沒什麼顧慮。
蒙眼演戲則完全不同了,看不見的情況下人就會喪失對周圍空間的感知,内心的不安定感也會成倍增加。
姜生為了避免明天表演出錯,在片場上耽誤大家的時間,他就用眼罩遮住了眼睛,提前在酒店内預演一回,想要适應一下看不見的世界。
姜生還特意尋了客廳中寬闊的一片地方,但他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時,其實早已走出了沒有雜物的區域。
腳趾撞上堅硬的桌腿時,姜生先是愣了一下,疑惑這裡怎麼會有東西,然後那股緻命的疼痛才湧了上來,直把他逼得眼淚嘩嘩。
姜生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抱住自己蹲了下去。沈時剛收拾好餐具出來,看到的便是姜生體力不支、顫顫巍巍倒下的場景。
沈時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跑過去抱住了姜生,不讓他的身體倒在冰涼的地闆上。沈時摘下姜生戴着的眼罩,對上了他淚意迷蒙的雙眼。
“生寶,怎麼了?哪裡痛?!”
沈時心急如焚,姜生卻是痛得說不出話來,他緩了好久,才又重新感受到小拇指的存在。姜生不好意思地小聲回答道:
“剛剛......不小心撞到小拇指了......”
“嗯?你說什麼?”
沈時其實聽清了姜生的話,他隻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沈時現在快被姜生的身體狀态搞得ptsd了,剛剛他看到姜生雙眼含淚的模樣,腦海裡控制不住地嗡嗡作響。還好......隻是撞到了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