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雖然現在說這種喪氣話很不合适,但是作為朋友我真心勸你一句,這個主持人是有背景的,你們惹不起。”
“他挑你朋友下手,應該就是看你們是外國人,就算報警了警察也不會幫你們,你們在自己國家的粉絲群體也不會影響他的事業,他基本不會遭受任何損失。”
聽到這裡,沈時隻恨自己那一腳還是踹得太輕了,最好是能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電話那頭不知道沈時的心理活動,他繼續說道:
“而且你知道希克斯嗎?就是前兩年風頭很盛的那位歌手,據說他就是和這個主持人有點龃龉,公司不想惹上麻煩就一直壓着他,但他居然頭鐵地解約了,拼着付違約金也要脫離掌控。”
“聽說他現在經濟狀況挺差的,也沒人敢用他,連發新專的錢都拿不出來,很久沒出現在公共視線中了,說不定已經不幹這行了。希克斯的天賦是數一數二的,這種事還挺讓人惋惜的,但也僅限于此了。”
合作夥伴苦口婆心地勸着,卻不知沈時從這些話中找到了線索。希克斯正是他遺憾拒絕的第一位合作對象,沒想到他居然也能和這個主持人扯上關系。
沈時有一計浮上心頭,但當務之急是先把姜生送去醫院。姜生脖子上的血還在不斷流着,把汽車的座椅套都染紅了,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沈時原本還以為姜生是睡着了,但時間過得越久,沈時心中就越是不安。他在等紅燈的間隙嘗試把姜生喊醒,但無論他如何拍打搖晃,姜生都毫無反應。
到醫院的時候,沈時剛把車停穩,就着急忙慌地抱着姜生沖進了樓裡。護士被姜生淌了一身的血吓了一跳,沈時又是一副眼底布滿血絲的瘋狂模樣,她差點以為姜生要不行了。
沈時把姜生放在了病床上,護士風馳電掣般地推着他去做包紮、做檢查,好在最後确認了那傷口并沒有切到姜生的動脈,隻是因為他凝血功能太差,才會一直血流不止。
失血帶來的虛弱,再加上還沒完全過去的藥效,沈時如果能喊醒姜生,那就真的算是奇迹了。
醫生給姜生開了血包補血,再搭配輸液,去消解血液中殘留的藥物成分。看着姜生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睡顔,沈時此刻才産生了一種寶貝失而複得的慶幸感。
過不了多久,郭曉帶着姜生的隊友們也到醫院了。他們早就沒心思參加勞什子晚宴了,但惡之花在這邊的咖位又不能讓幾人随心所欲地行動,隻好心焦萬分地等到了晚宴結束,才飛快地趕了過來。
郭曉看見姜生的模樣攥緊了手,他一言不發地走出了病房,然後一拳砸到了走廊的牆上。
“我那時候,不應該讓他單獨離開的,我就應該和姜生一起去,寸步不離地跟着他。”郭曉沒有流淚,聲音卻已帶上了幾分顫抖的哭腔。
沈時走過去,拍了拍郭曉的肩膀說道:“這事也怪我,是我當時給你發消息說我快到了,我們倆這才都放松了警惕。但那個主持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你打算怎麼做?”
“我還不能确定,但總得放手一試。你們幫我照看一下姜生,醫生說他估計還得過段時間才能醒,我去聯系一個可能幫得上忙的朋友。”
郭曉他們重新回到病房後,沈時撥通了希克斯的電話:“......聽說你和那個音樂訪談節目的主持人之間有點矛盾?”
姜生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眼皮重得擡都擡不起,他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病房内的景象。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沈時可能是擔心影響他休息,便也沒有開台燈,手機屏幕的亮度也調到了最低。
他不知正在看什麼,十分專心以緻于沒有注意到姜生這邊的情況。姜生嘗試着發出聲音,發現自己的聲帶雖然還是很僵硬,但至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沈......”姜生剛一出聲,沈時就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彙,沈時原本略帶愁容的臉上瞬間出現了笑意。
“生寶,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姜生還沒來得及回答,沈時的手就覆上了他的眼睛:“燈有些亮,你稍微忍一下。”
沈時話音剛落,姜生便從他的手指縫中看到外面的世界亮了起來,是沈時打開了床頭櫃的台燈。
有沈時幫他擋着,姜生的眼睛感受不到絲毫的刺痛。沈時的手慢慢張開,将燈光一點點漏了進去,看姜生沒有躲閃才徹底移走了。
姜生一看到沈時,暈過去前的記憶都湧了上來。他顧不上理會其他,着急地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沈時你有沒有受傷?”
沈時一愣,内心瞬間五味雜陳,明明眼前這個人才是受害者,醒來的第一個問題确實在關心自己。
沈時拍了拍姜生的頭,力道不輕不重很是舒服,他又開口安撫姜生,聲音低沉而溫柔,帶有穩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