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他隻是比平常略微累些，睡得早一些，那一覺他睡得很好，他甚至夢到了第二天要跟摩羅去撿珊瑚，可他醒過來隻看到周圍站滿了魚，他們義憤填膺的告訴他，摩羅死了，是他們殺死了摩羅。

那一瞬間他感覺天旋地轉，他不相信他們說的，這些惡劣的魚總是跟他過不去，他并不理會他們，但是當他找遍了整個海底，還是沒有找到摩羅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摩羅真的被他們殺死了。

他不明白，他隻是長得怪異了些，為什麼他們就要這麼針對他？

難道是他想長的怪異嗎？

摩羅死了，他也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但他在死之前，他要為摩羅報仇，他要殺光這海裡所有的魚。

應樂看着他癫狂的模樣，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這個莫珂，腦子真的有問題。

“所以你以為我是？”

莫珂的那句，他們害死了你，明顯是把他認成了摩羅，可是摩羅不是死了嗎？

莫珂回道：“海底有神迹，我日夜祈禱你回來，你果然就回來了”

應樂心想，難道他跟那個摩羅長得很像？

事情能有這麼巧？

好在莫珂的下一句話解決了他的疑問，“雖然長得不一樣了，但你是唯一一個看到我不害怕還主動牽我的魚，所以我知道你就摩羅”

應樂不知道該怎麼回他，還是趕緊上岸為好，于是他說：“雖然你說的我都記不得了，但既然你說我們是朋友，那你能帶我上岸嗎？”

莫珂搖頭，“我們是魚，為什麼要上岸？”

應樂斟酌了一下才說道：“或許你不知道其實我已經轉世，這一世我是人不是魚，我在海裡會憋死的”

莫珂歪着頭看他，仿佛覺得他在說胡說，應樂從他毫無明顯的表情上讀出了他的懷疑，決定給他演示一番，于是放開了他的手。

但是應樂想象中的情況并沒有出現，他依然能夠自如的呼吸，應樂的臉色微變，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其實并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幻境？

秘境裡什麼都有可能遇到，應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如果這真是幻境，那要出去就沒有簡單了。

幻境是陣法的一樣，要破局就要打破陣眼，師尊說過，幻境裡一切都是假的，唯一的真實就是陣眼，可是這裡什麼究竟是真實的呢？

空間越大，幻境越強，首先他得知道這幻境有多大，于是應樂提出要在海底走一圈，莫珂什麼都依他，牽着他的手就走，但應樂知道這是幻境後就不想牽了，于是禮貌拒絕，“我手愛出汗”

莫珂默默地看着他，似乎并不理解他的話，“什麼是出汗？”

應樂這才想到，魚會出汗嗎？随口胡謅道：“容易發臭”

莫珂沒有說話了，看起來像在沉思，但應樂并不在乎他在想什麼，他隻想趕緊摸清楚這個幻境的情況。

但很快他就知道事情大發了，太大了，無邊無際根本望不到頭，就好像真實的盛海一般，這得是多強的靈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應樂一時沒有頭緒便隻能在莫珂身邊留了下來，既然從環境裡找不到陣眼，那就從故事着手，知道這個幻境是為什麼而設，那也離破局不遠了。

莫珂的生活很簡單，他住在貝殼房裡，最愛做的就是坐在房頂上看太陽，海底離太陽太遠了，隻有很細碎的光折射進海裡，但那光依舊離海底很遠，沒有絲毫的溫度。

應樂耐着性子坐在他旁邊看了好一會兒，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他問道：“為什麼不去海面看？”

莫珂反而問他，“看什麼？”

“太陽啊”

莫珂平靜的回道：“我沒有看太陽”

應樂覺得他對魚類确實不了解，“那你一直仰着頭是在看什麼？”

“約定”

應樂微微皺起了臉，他心裡有預感，這絕對又與摩羅有關系。

果然，莫珂接着就說了起來，“摩羅說過他向往海上的太陽，他曾聽說陽光很溫暖，我與他約好要一起去海面上看的”

應樂心頭猛地一跳，這不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了嗎？

“咱們現在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