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清冷道:“五師兄也太不小心了,怎麼連個酒杯都拿不好,無端地傷了自己。”
方懷狠毒地盯着蕭塵,九天宗随行醫修已經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酒杯碎片,又上了靈藥,很快傷口便結痂了。
“蕭塵!你好得很。”方懷恨聲道。
“宗主到!”
玄易道人與其夫人攜手行至宴席主位:“玉衡宮主親自來我太玄宗,我太玄宗真是蓬荜生輝啊!怎麼看着宮主似乎有些不悅,可是我太玄宗招待不周?”
方懷冷哼一聲,一旁随行的修士拱手将方才之事複述一遍後:“太玄宗主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又是蕭塵這個愣頭青!前些日子才打了王削,如今也不看看場合竟敢傷了九天宗内門弟子,若是再不懲戒,此人還不知要惹出多少亂子:“蕭塵,宴席結束之前都去門外跪身思過。”
方懷又看向修士,修士道:“宗主倒也不必如此嚴厲,這蕭塵雖是太玄宗之人,但他畢竟是前流光宮宮主的道侶,隻要他向我們主上跪身斟酒認錯即可。”
玄易道人看向蕭塵:“幸得玉衡宮主大度不予追究,你便過去敬宮主一杯賠罪吧。”
方懷眸中幾分得意看向蕭塵,方才之傷他定加倍奉還。
蕭塵方要動作,謝元嘉倏然道:“宗主,五師兄,蕭塵是我的妻子,便由我這個做夫君的替他賠罪吧。”
玄易道人看向方懷,方懷笑笑:“我倒想不到,七師弟竟然如此憐香惜玉。”
說着看向修士,冷聲責備:“蕭塵乃是本座的弟妹,一家人本座還能與他計較,就你多事。”
修士忙認錯:“屬下知錯。”
宗主夫人打了個圓場笑道:“好了好了,這不愉快的事便這麼過去吧,汐兒,你不是說為了迎接貴客特意新作了琴曲。”
一個明豔少女行出,少女身着海棠紫水波紋流蘇曳地長裙,荔枝色百合紋披肩。梳了個回心髻,發髻上插了一枚海棠白玉簪,姿容秀麗,美豔大方,對着玄易道人夫婦盈盈一拜:“那弟子林汐獻醜了。”
聲如黃鹂,十分好聽。
蕭塵看着林汐眸中滿是欣賞,在書中這位算是謝元嘉的第一位後宮,雖說不是謝元嘉最喜歡的,但手段了得,以緻盛寵不衰。
謝元嘉見蕭塵目不轉睛地盯着林汐,眸色微沉,拿起筷子夾了蕭塵平日最喜歡的牛肉送入他的口中。
等蕭塵反應過來時,牛肉已經在嘴裡了,不禁怔了下,謝元嘉當着他媳婦的面這是在做什麼?想着擔憂地看向林汐,千萬别誤會,未來也别針對我。
謝元嘉見蕭塵滿臉擔憂地看向林汐,心下更為不悅,指尖不可見地動了一下,一枚酒滴打在了琴弦上,铮的一聲琴弦應聲而斷。
林汐慌忙跪身:“宗主、夫人,是弟子學藝不精,弟子請罰。”
宗主夫人笑笑:“宗主,汐兒應是太過緊張的緣故,今日貴客到來,是咱們太玄宗的喜事,這罰便免了吧。”
蕭塵暗暗點頭,龍傲天的後宮可罰不得,今日罰了,來日不得直接滅了太玄宗。
謝元嘉開口道:“夫人所言甚是,林姑娘也非故意為之,且初心是為了恭賀五師兄來太玄宗,不僅不該罰還當賞。”
方懷看了眼身旁修士,修士冷聲道:“太玄宗的待客之道今日我九天宗算是領教了,若是在我九天宗出現如此失禮之事鐵定要被重則。”
謝元嘉笑道:“這未免小題大做了,在九天宗失禮被重則的是樂師,這林姑娘乃是太玄宗内門弟子,怎能相提并論?”
“内門弟子更該好好管教,連個琴都彈不好還好意思出來丢人現眼,我算是明白您為何要選一個男子為妻了。我們主上原本有與太玄宗聯姻之意,如今見到太玄宗弟子如此做派,這親事也不必了,畢竟我家主上不會湊合着迎娶一個男妻。”
林汐叩首:“宗主、夫人,是弟子林汐太過失禮,林汐認罰。”
宗主夫人眸中滿是不舍:“那便罰你入樂宮一月,重學琴技。”
“是。”
一聲之後林汐袅袅退下,退回座位後眸中不可察地劃過三分狠毒。
入樂宮重學琴技,這于她的名聲可是十分嚴重的毀損。原本就不是什麼嚴重的錯誤,這事本可以一筆帶過,但……蕭塵想着看向謝元嘉,這人看似在幫林汐說話卻間接導緻林汐被罰,若說是無意,他可不信。可沒有道理啊,他折騰自己媳婦做什麼?而且在書中,謝元嘉手段狠絕,卻是個寵妻狂魔,後宮八九個,哪一個沒被他寵上天?
疑惑間,謝元嘉又夾了一枚青菜喂到他唇邊,蕭塵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嘴,謝元嘉眸中劃過滿意的笑意。
這一瞬間蕭塵倏然想到了什麼,可随即就忘了,最後搖了搖頭,左右是謝元嘉與他後宮的事,與他何幹。
謝元嘉見蕭塵搖頭,溫聲問道:“不好吃麼?”
“還行。”
蕭塵想要倒杯酒喝,拿起了酒壺才想起來,酒杯剛才讓他給砸了,謝元嘉将自己的酒杯遞了過去,蕭塵接過道了句謝,喝完了才反應過來,這坐席每人就一個酒杯,那他用了,謝元嘉豈不是就沒了,他哪敢奪人家龍傲天的東西,趕忙又遞給了謝元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