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屁精一個大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僵立在原地,抱着Omega的手是放下也不合适,繼續抱着也不合适,臉色如走馬燈般赤橙黃綠青藍紫地變了一遭,最終化為一個讪笑。
本來想利用一下這個Omega,給家族掙個在皇室面前露臉的機會。
現在好了,他爹的臉都被他這個公公丢盡了。
“還不滾?”
太子殿下把手上的指甲锉子收起來,一擡頭看見費文還在地上跪着,語氣從嘲諷變成了不耐煩。
秦曜的随從偷偷觑了一眼自己主人的臉色,立馬扭頭,擠眉弄眼地朝費文揮手,做口型:快跑,快跑,跑晚了别怪我不提醒你。
“……抱,抱歉,打擾太子殿下聖駕了,是在下僭越了。”
太子殿下兇名在外,費文自然也有耳聞,他這把屬于純賭徒心态,想着博個大的,賭赢了沒準就飛升了呢?
果然賭徒心理要不得。
費文站起身抱着懷裡的Omega就要走,暗暗把這筆爛賬全算在了個這個管理不好自己易感期的小Omega身上。
他自己還憋得難受呢,太子不要,那他就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麼也得把這個小玩意弄回去好好“懲罰”一下。
費文滿肚子壞水亂滾着,哪想還沒走出去十米,又被叫住了。
“站住。”
太子殿下森冷的聲音叫Alpha虎軀一震,差點一個哆嗦把手裡的Omega摔了。
“殿……殿下還有什麼吩咐……”費文哆哆嗦嗦地回頭。
他不敢擡頭與秦曜對視,如果他擡頭了,就會發現尊貴的太子殿下臉上不耐煩中摻雜了一絲疑惑。
當然還有很多絲的兇殘。
“這是哪來的Omega?”秦曜問。
費文支吾了半天,答不上來,秦曜嗤笑:“敢情是你就地撿屍的啊?你們這大公公家的人倒是膽子大得很,來路不明的Omega也敢當自己的東西往我這裡獻寶,這手借花獻佛玩得很順溜麼。”
“……”費文冷汗都下來了。
沈清崖一直乖巧地窩在那裡,一見這個局面,感覺機會又來了。
他也來當一把賭徒!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其實他現在很難受。
他被熟悉的沙利葉花香氣環繞,那花香是全然迥異于秦曜本人的溫柔,像春天的原野,将人暖融融地包覆其中。
但是與花香不匹配的是那信息素中所蘊含的極強的攻擊性,沈清崖離秦曜越近,越覺得身體幾乎要化成一灘水。
就差給秦曜這個死人頭就地跪下了。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勉強連字成句。
聲音還是顫巍巍地在發抖:“殿下……小人是……約瑟·休汀伯爵之子……名叫…………米蘭……”
Omega擡頭間,兜帽落下,長發如碎金蜿蜒流淌而下。
秦曜站在原地沒有動,一點也沒像那些急色的Alpha一樣被美色所誘惑。
他像打量一個物件一樣俯視着這個全身都在可憐巴巴地顫抖的Omega,随口問身邊随從:“約瑟·休汀是誰?”
随從回:“殿下,這位也是莉莉絲的貴族,不過跟皇室關系不近,所以您可能沒聽過。這幾年休汀家也送了兩三個Alpha進前線戰區呢。”
秦曜說:“想必是廢物,聽都沒聽過。”
随從點頭:“是挺廢物的。”
秦曜又說:“不過再廢物,好歹是個貴族,怎麼會讓自己家沒被标記的Omega跑到這裡來?”
随從立馬端出星網網頁:“殿下,我已經查完了,這Omega逃婚了,休汀家在通緝他呢。”
沈清崖見話已經遞到這了,迅速又掐了自己一把,然後一撅蹄子踹了費文一腳。
可憐的大公公毫無心理準備,被踹得一聲悶哼,松了手,沈清崖連滾帶爬地翻了下去,爬到秦曜腳邊。
然後擡頭,拼命克服生理本能,使出全身的力氣,擠出了一個谄媚又楚楚可憐的神情。
美人落淚,如雨打梨花,含苞欲綻,堪醉春風。
“殿下……求求您……救救小人…………小人……我……我快受不住了……”
“……”
秦曜眯着鳳眼,軍服上的雙排金色扣子反射着頂燈的光,像一座冷峻的高塔。他下颌微斂,冷冷俯視地上這個Omega。
Omega的信息素大多味道甜膩,别的Alpha一聞到這種甜膩的氣息就跟返祖的大猩猩一樣興奮得躁動不堪,秦曜隻覺得愚蠢不堪。
眼前這個Omega的信息素也在爆發式地外洩,卻沒有那麼甜膩,像是某種果香,清甜自然的味道,秦曜判斷不出那具體是什麼東西的果香,但莫名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那信息素像小鈎子一樣,若有似無地勾纏了秦曜的信息素,這種被喚起的感覺……這八年以來從未再有過。
于是他身為Alpha的本能讓他剛才攔住了費文。
但現下仔細看來,這也不過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羸弱的Omega。
“把這個Omega帶走。”
秦曜淡淡地吩咐了随從一句,然後擡目看了看前面仍舊被堵得水洩不通的出口,擡手。
隻見太子殿下端端正正戴着絲質白手套的手掌上,瞬息之間騰起了一團風渦!
風窩越變越大,以秦曜為中心,四周風聲赫赫,所有人的衣服鬥篷和發髻都被吹起,紙張跟零碎物件原地騰起四處翻飛。
走廊的頂燈在飓風之下滋啦滋啦閃了閃,全都抵禦不住,玻璃在刹那間爆開,噼啪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