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在皇宮裡逗留了挺久,到天快黑了才出來,來到跟米蘭休汀約好的莉莉絲中心大街——凱撒大道。
太子殿下踢了一腳蹲在馬路牙子邊數螞蟻的Omega屁股:“起來。”
凱撒大道上人流熙攘,車水馬龍,大家行色匆匆,沒人關注這個角落。
地上的螞蟻排隊搬家正在進行時,沈清崖把手裡最後一小塊面包片掰成了三半,扔下地,面包的殘骸迅速被幾隻螞蟻瓜分幹淨擡走。
Omega小小一隻,擡起頭來,對着高大的Alpha傻笑:“殿下,您回來啦。”
“嗯。”
秦曜臉色不怎麼好看,想必是在皇宮裡的經曆不甚愉快——但那跟沈清崖又有什麼關系呢?
上輩子跟秦曜認識那麼多年,秦曜很少透露皇室内部的事情。
但沈清崖也不是傻子,種種痕迹都表明了秦曜跟皇室的關系不是那麼融洽,他也不打算自尋晦氣。
沈清崖拍拍屁股站起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呀,殿下?”
“酒店。”
“……啊?這不合适吧……畢竟我們也不是那種關系……我清清白白一個Omega……”
“沒人打算跟你有‘那種關系’,都說了我對Omega沒興趣。”秦曜嫌棄道,“我在莉莉絲大廈包了個長租酒店房間,你身為我的奴隸,自然應該跟着搬進去——不要瞎意//淫,我對你完全沒有那種想法。”
“哦哦,太好了。”沈清崖點頭如搗蒜。
“車很快來,在這等會兒。”
“嗯嗯。”
沈清崖乖巧地站在秦曜旁邊等車,兩人相對無言了幾分鐘,秦曜忽然皺着眉問:“我回皇宮這麼久,也沒人拘着你,你就沒有逃走的打算?”
“沒有啊,菲尼斯應該都向您彙報了吧?他不是您的眼線嘛!”
“……”秦曜被沈清崖直白的表述方式噎了一下。
菲尼斯是秦曜的得力下屬,他也确實把秦曜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米蘭休汀的動向都如實向他彙報了,事無巨細。
包括米蘭在茶樓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輕松解決了一起莉莉絲軍院學生鬥毆案一事。
秦曜不甘心地又問:“我連一個護衛跟保镖都沒派去跟着你,隻有一個沒有戰鬥能力的随從菲尼斯,你就沒想過跑?”
沈清崖莫名其妙:“殿下就這麼想我跑?”這人莫非是有什麼捉奸癖麼?
“……”秦曜抿着嘴跟沈清崖大眼瞪小眼半晌,所幸此時車到了,他便擺擺手,略過了這個話題,“上車。”
Omega乖乖地跟着他坐上了懸浮車寬敞的後座,上了車就歪倒在車窗上呼呼大睡,毫不設防。
秦曜一身筆挺軍裝和鬥篷尚未及換下,袖口跟米蘭胸前類似款式的海藍寶石光華流轉。
他靠坐在後座的另一邊,定定地注視Omega柔軟的睡顔。
秦曜也說不上來這種奇怪又别扭的感覺是什麼。
經過這段時間跟米蘭休汀的接觸,他大緻将這個再生樹的容器、自己強行收回來的奴隸兼徒弟的性格歸納為: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滑不留手。
有時候,他會恍惚在米蘭休汀身上看到沈清崖的影子。
等意識到後又覺得自己荒謬得可笑——沈大元帥日理萬機,事事缜密,從不出錯,雖說私底下偶爾粗線條,但跟這個Omega也屬實是南轅北轍毫無可比性。
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産生這種莫名其妙的聯想。
剛才那種情況,如果是沈清崖的話,一定能想出至少十種法子金蟬脫殼吧?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原地?
偏偏米蘭休汀真就老老實實待在原地,老老實實等他出宮了。
多乖順好控制的一個奴隸,秦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頭這股微妙的失落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他皺眉,不再看米蘭休汀,扭過頭看向窗外。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沒那個時間精力搞什麼替身文學——更何況米蘭休汀跟沈清崖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替身也不能不講基本法。
太子殿下閉目養神,決定把這個荒誕的想法抛之腦後。
當晚秦曜沒有再拉着沈清崖打他那些磨人的訓練賽,因為三天後莉莉絲皇家軍事學院就要正式開學了。
太子殿下在開學前臨門一腳幫沈清崖走了個後門報上了名,莉莉絲軍院不可能不賣太子殿下這個面子,就這麼破格錄取了這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柔弱Omega。
“開學前你就好好休息,别累着。”
沈清崖受寵若驚:“殿下,我第一次知道您如此有人文關懷精神。”
秦曜冷笑:“你别忘了,再生樹還種在你身體裡呢。再生樹以人類情緒為食,你如果情緒不佳喪眉搭眼的,跟給它喂……有何區别?”
“啊?喂什麼?”沈清崖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