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的人恨毒了我,來人不可能隻拿走那所謂的法器,定也會将我押走處置;我假裝被迷暈,讓他們誤以為得逞,我就可以跟随他們進入島主的住處刺探。”
沐雲将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告訴了阿茵。
阿茵一邊聽一邊點頭,這才知道沐雲不僅想要以身入局,還要深入敵人腹地進行探查。
想想也對,保護受害者最好的方法,是将壞人繩之以法,要解決張家的危機,不能隻待在張家院子裡防禦,應該主動出擊,去跟島主兒子和那無良島主鬥争。
阿茵朝沐雲笃定地點點頭,說:“沐雲姐姐的計劃确實是最好的。”
因為沐雲柔聲勸慰,阿茵已經不再傷心了,她回憶起那黑衣人的嘴臉,心中泛起一陣惡心,怒道:“但那不男不女的黑衣人想輕薄你。”
這回換做沐雲納悶了,她歪着頭疑惑問道:“不男不女?”
“嗯!我雖然沒有法力,但我能感受到修士的内力。”阿茵坐直了身體,跟沐雲解釋自己看出的細節,“我與她打鬥時,發現她身上有兩股氣息交織重疊,我雖記不清那到底是何種内力,但體内有無法融合的兩股氣息,就是陰陽合體之相。”
“你能探查到他人體内的法力?”沐雲捏着下巴,眼神犀利盯着阿茵的眼睛,似想要看穿阿茵的内心。
“嗯!”阿茵肯定地點點頭,模樣乖巧,帶着幾分小驕傲道,“雖然我自己不能使用法術,但我能看出姐姐的内力精煉淳厚,和那人完全不同。”
她得意極了,自己雖然不能在法術上超越沐雲,但她這探知能力定是與生俱來的,可能就連沐雲都比不上她。
沐雲盯了阿茵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我我我!”阿茵激動極了,她擡起手邀功道,“他們逃跑前,我趁亂踹了那賊人□□一腳,裡頭空空蕩蕩的,她是女兒身。”
沐雲雙手撐着床榻,往後挪動了一些距離,然後拿起枕頭墊着後腰,整個人放松下來。
她向阿茵解釋:“陰陽重合的體質分為先天和後天兩種,先天是指繼承了母體的陰陽重合體質;後天則是此人通過邪門歪道吸取别人的内力,導緻體内陰陽兩股氣息交疊,形成了陰陽合體。”
阿茵聽得格外認真,聽完後還思考了幾息,随後面色嚴肅,有條有理地分析道:“如果說是後天的,那這人定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若是先天的……”
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阿茵一拍大腿提高了音調:“島主當年獨自打敗一群商隊,身手不凡,她的内力有可能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得來,今晚進屋那人,就是島主所謂的‘兒子’!”
前一刻還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阿茵,下一刻又垂下頭哼唧了一聲:“嗯……”
她又開始自責,島主家裡有這麼多秘密,若是今夜沒她搗亂,沐雲肯定能前往島主住處,探查到更多的消息。
沐雲像是能讀懂阿茵的心意一般,輕輕笑出聲:“阿妹别懊惱了,咱們從長計議。”
語畢,沐雲便伸手把阿茵拉過來躺到她身側,讓阿茵背對着自己。
阿茵沒有抗拒,她的身體非常疲憊,躺着其實是最舒服的姿勢。
沐雲動作輕柔地拉過被子給阿茵蓋上,還順手幫她掖好了被角,接着自己也躺了下去,面朝阿茵的後背。
她一隻手在被子外面,輕輕拍打着阿茵手臂的位置,口中哼出一首童謠哄她入睡。
因為阿茵身體本就虛弱,加上剛才那番打鬥更是耗盡了她的體力,所以在柔美動人的歌聲中,她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眼。
夢中,阿茵變矮變瘦,成了一個黃發垂髫的小丫頭,行走在成片的桃林裡。
她隐隐聽見遠處傳來稚嫩的聲音哼唱着動聽的童謠,于是朝着發出聲音的那邊走去。
就在她離唱歌的人越來越近之時,歌聲戛然而止——
“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一個白色的身影,背後拖着幾根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側過頭厲聲道。
話音剛落,一顆石子飛來,正中阿茵的腦門。
“怎麼一上來就砸人啊!”阿茵捂住額頭,憤怒道,“什麼精怪如此暴力?”
*
清晨,春風拂柳,鳥兒鳴聲啾啾。
阿茵還在睡夢中,她手搭在額頭上,鼻子眼睛皺成一團露出痛苦的表情。
“啊!”一聲尖叫響徹天地。
尖叫聲的回音一次次減弱,直至周圍恢複安靜。
剛才還睡得香的沐雲和阿茵,此刻已經被這叫聲驚得坐起了身。
短暫的愣神過後,沐雲和阿茵對望一眼,緊接着二人顧不得自己的衣着形象,直接起身往外沖去。
剛剛那叫聲是琳兒的音色,她倆都害怕是張家人出了什麼事。
兩人一踏出門檻,就看見琳兒站在正屋側面的水缸旁,捂着嘴顫抖。
走近一看,半人高的水缸裡竟放置了滿滿當當的一缸金磚!
琳兒的聲音在顫抖:“這肯定是島主兒子的詭計,他們肯定會帶人來我家,誣蔑我偷了他的黃金!”
阿茵站在一旁抱着手臂點頭:“琳兒姑娘屬實機敏,沒被這潑天的富貴沖昏頭腦。”
琳兒沒空理會阿茵的跨在,她轉身向二人哀求道:“請兩位姑娘快跟我一起将這些金磚搬離院落!”
說完,就又回過身要伸手去拿缸中的金磚。
“慢!”
“慢!”
阿茵和沐雲一同喊出聲,并同時伸出手阻攔琳兒碰觸這堆金磚。
阿茵動作迅速抓住了琳兒的衣袖,而沐雲則慢了一步,正好抓住阿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