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模樣可愛,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家丁們在給他戴上手铐時并沒有太多的阻礙。
沐雲雖也沒抵抗,可她淡定的模樣,整體散發出的冰冷氣質,卻讓面對她的家丁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就連為她套上手铐時,手都有些顫抖。
绮羅公子單手揮動着紙扇慢悠悠踱步到沐雲和阿茵面前,露出自以為邪魅的笑容。
“笑個鴨笑!”阿茵用隻有自己和沐雲能聽到的聲音道,“等會兒給你把這隻手也擰斷!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绮羅雖沒聽見阿茵說的什麼,卻也能看見阿茵嘴裡嘟嘟囔囔,想來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于是帶着輕蔑的眼神看向阿茵。
她三兩步走到阿茵面前,饒有興趣道:“昨夜不是很能打嗎?怎麼今日這麼老實?怕了?”
阿茵此刻被束手束腳,根本沒心思跟這绮羅“公子”鬥嘴。
“還是說,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為了不受皮肉之苦,就投降了?”绮羅為報昨夜的仇,仍舊在耍嘴皮子。
而此話極盡嘲諷之意,阿茵不甚在意,沐雲卻不耐地皺起了眉頭。
阿茵懶得與這绮羅糾結,故意做出誇張的表情,陰陽怪氣地回答道:“對對對,我怕怕。”
說完這話後,阿茵還往沐雲身旁靠了靠,像一隻受到驚吓躲進避風港的小動物一般。
“少給我扮可愛!”绮羅公子厲聲斥責道。
阿茵白眼一翻,把“誰要給你這貨色扮可愛”憋在了嘴裡。
她可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沖動耽誤沐雲的計劃了。
可下一瞬間,她隻覺手臂被拉住,接着一把被沐雲拽到了身後。
“少威脅我妹妹。”沐雲聲音洪亮,一字一句像是淬了冰一般,冰冷得讓周圍所有人頭皮發麻,汗毛豎立。
沐雲的警告還未結束,衆人隻見她怒目圓瞪,音調又高了八度:“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這一句話語,更是讓包括绮羅在内的所有人都縮起了脖子,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阿茵知道,沐雲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她清晰地看見,沐雲說這兩句話時,周身的内力溢出,跟上次戰鬥的狀态一模一樣。
她驚訝于沐雲這次的行為,明明想要假扮被擒混入島主府邸,眼看就要成功了,怎麼還要跟绮羅對着幹?
绮羅公子原先打算仗着人多勢衆在二人面前耀武揚威一番,卻被沐雲的氣勢給震懾到退讓,這讓她感到非常沒有面子。
她恨得牙癢癢,準備招呼其他手下對二人進行懲罰,卻聽見去收回金磚的頭領急匆匆禀報道:“绮羅公子!那些金磚像是被粘在小溪底下似的,根本拿不起來!”
绮羅聽完手下的話,稍作思考後便懂得了其中貓膩,她轉頭質問沐雲:“你在耍什麼花招!”
阿茵清楚,沐雲既然能讓他們撿不起金磚,那就不可能給他們機會打破這一平衡。
想拿金磚誣蔑他人,那這金磚他們就别想拿回去!
阿茵得意地搖晃了一下上半身,得罪了沐雲,還想全身而退?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别說金磚拿不回去了,過陣子島主的府邸都得被一鍋端!
绮羅連吃兩回癟,憤怒的情緒已經到達頂峰。
可她瞬間回憶起阿茵昨夜那逆天的戰鬥力,沖動的情緒一下就被遏制住了。
她沒把沐雲當回事,畢竟在她眼裡,昨日那迷香就能撂翻沐雲,頂天就是個人類修士罷了。
但迷香迷不倒的阿茵,讓她十分忌憚。
“哼!”绮羅冷笑一聲,接着命令身後烏泱泱的人群,“抓回去!”
聽見命令的家丁們這回面面相觑,他們能明顯感覺到,眼前那個貌美出塵的女子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可他們又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隻得戰戰巍巍走到阿茵和沐雲面前,卻根本不敢再次碰觸二人。
為了推進進入島主府邸的計劃,阿茵主動出擊。
這回她表現得格外乖巧,無辜的水靈靈大眼睛四下掃視這些家丁。
跟阿茵産生視線交流的家丁們仿佛讀懂了阿茵的眼神,立即選擇借坡下驢,佯裝出兇狠的模樣:“快走!”
阿茵順勢邁開前進的步伐。
而沐雲的頭微微偏過幾分,吓得周圍的家丁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隻有一個年輕的女家丁結結巴巴地輕聲補充道:“請……”
*
沐雲和阿茵一路安安靜靜,在一大群島主府家丁的押解下,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闆路往小島深處走去。
島主的府邸坐落于中菱島的正中心。
小島的地勢呈外圍低中間高,像一座小山;山路盤旋而上,在外圍的村落能看見的島主府,得繞好幾圈才能到達。
過了近半個時辰,衆人才走到了島主府門口,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家丁們都累得氣喘籲籲,而他們朝阿茵和沐雲看去——兩個“俘虜”正專注盯着島主府正門外的環境,連口粗氣都沒喘。
阿茵看着金碧輝煌的島主府陷入了沉思。
她和沐雲遇海難流落到中菱島,可見中菱島離大陸并不近;再看張家三口和這些家丁,甚至那绮羅公子的打扮都不算精緻,足以說明此處的物資并不充足。
那這朱色牆體鎏金屋頂的建築材料,是怎麼運到島上的?在中菱島上建一座這樣宏偉的府邸,也太奢靡了。
二人被兩個家丁送到了島主府的大門内,其他人還沒進來,绮羅就開口命令道:“關進水牢!”
一聽“水牢”二字,阿茵便不淡定了,她今天已經體驗過一次下水了。
這經曆給她的提醒是:這輩子也别再沾水!
水牢,肯定比那小溪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