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沒說什麼,微微勾着唇角盯着若風,似乎對沐雲的私事感興趣,但又不那麼感興趣。
雪青也沉默不語,眼神在若風和阿茵之間來回搖擺。
“你們這是幹嘛啊?”若風感覺到别扭,“都不想知道她的事?那我可就不說了。”
這話顯然有些賭氣的成分。
“别賣關子了,說吧。”雪青對若風這個妹妹也有幾分寵溺,說話的語氣比對别人都親和。
得到雪青的回應,若風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在各族代表聚會時提及的事情。
“你們可知沐雲早逝的母後?”她先向二人提問。
雪青再次看向阿茵,阿茵察覺二姐的眼神,無奈回答道:“我們可是望月樓的前任主理人和現任主理人……”
“那我就不再贅述了。”若風也敞開天窗說亮話,“沐雲的母後和現任狐族國師是青梅竹馬。”
“如今沐雲的背後是國師!否則就憑狐帝這麼疼愛二皇子,沐雲的繼承人頭銜早就易主了。”
“嗯……”阿茵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仿若在思考。
主要是這些事都是望月樓已知情況下背後的事情,并沒有什麼讓人驚訝的。
“你們可知狐帝和沐雲的關系差到什麼程度?”若風擡着眉疑問道。
阿茵和雪青沒說話,隻是認真地盯着若風。
若風竟重重歎了一口氣,為仇人露出了悲哀的目光:“狐帝懷疑沐雲不是自己的血脈,甚至用定緣石檢查過。”
此話一出,着實讓阿茵和雪青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那狐帝用的是?”阿茵沒有太多情緒,隻是充滿好奇地問。
若風一縮脖,像看傻瓜一樣看着小妹:“當然是沐雲的靈魂之力,狐帝怎會為一個自認并非親生的女兒撕碎靈魂?”
“嘶——”阿茵一邊的臉頰也顫動了兩下,表現出了同情的神情。
聽了若風的描述,阿茵似乎理解了一些事。
雪青并沒有像阿茵那樣代入若風所說的故事,她一雙手肘撐在桌面,手掌交疊放在鼻子正前方詢問道:“這事到底是誰透露的?”
“是獅族恭王府的小郡主透露的。”若風自信道,“恭王妃是沐雲母親的親妹妹,被狐族送到了獅族和親。”
這邊雪青還在糾結這事的真實性,那邊阿茵已經陷入了沉思。
當初她一詢問,沐雲就直言彩伊并無利用價值,這不正說明,沐雲早已把每個人的價值分析得透透的嗎?
若隻是普通繼承人之間的争奪,或許沐雲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也不必如此重視權力。
阿茵自己出生在貓族,皇母和母後伉俪情深,兄姐感情和睦,自然沒有後顧之憂。
她有些惋惜,自己還是太弱,無法救沐雲于水火。
阻隔在她們之間的又豈止是兩族世仇那一道鴻溝?
沐雲有她自己的難處。
阿茵釋懷了,她們本就不是同路人,中菱島隻是個意外。
她不再鑽牛角尖,也不再自怨自艾,她隻覺得世間一切有自己運行的規律,愛情太渺小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阿茵像是卸下了重擔一般,平淡地提起自己的糟心事:“青青姐姐,先把我的事告訴風姐姐,你們帶我去見皇母和母後吧。”
“什麼事?”若風一臉茫然看向阿茵,又轉向雪青。
*
離開望月樓,三姐妹穿過繁華的街道,進入宮門。
雪青面色沉重走在前頭,阿茵的情緒比雪青好些。
而若風,整個臉陰沉得讓周圍的侍者膽寒。
他們上次看見若風這般模樣,還是百年前前線告急的時候。
此時已是午後時分,雪青帶着兩個妹妹來到貓帝的書房。
貓帝正在書房側面的桌案上審閱奏折,貓後則在一旁幫忙整理。
“拜見皇母,拜見母後。”三姐妹恭敬地行禮。
貓帝驚訝擡頭:“你們三姐妹怎麼一同來了?”
“快自己找地方坐吧。”貓後笑着招呼道。
這三個女兒,一個運籌帷幄,一個骁勇善戰,一個機靈可愛。
貓帝貓後每每看見她們,心中的歡喜就溢于言表。
然而三位公主聞言,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表情還同樣嚴肅。
貓帝最先察覺到情況不對,她劍眉微蹙,盯着雪青:“怎麼回事?青兒你說。”
雪青聞言,微微往阿茵身前擋了擋才開口:“小妹,懷孕了。”
……
書房陷入寂靜。
雙方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就這樣沉默地對峙着。
“還是我自己來說吧。”阿茵繞過雪青,站到了最前面,直面貓帝貓後。
她垂着眼眸跪下朝兩位母親一拜:“女兒不孝,與外人珠胎暗結,被青青姐姐診出,請皇母、母後降罪。”
說完這話後,阿茵也沒直起身子,依舊跪拜在桌案前。
椅子背彈開的吱呀聲巨大,吓得阿茵渾身一顫。
“什麼!”貓帝聲音顫抖大聲道,“誰幹的!”
“你别急!”貓後也立刻發聲。
雖然她在叫貓帝别着急,她那聲音聽着卻比貓帝更加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