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隻是救了我,遠甯,你還救了……我肚子裡書程的孩子。”
在聽到這句話後,陸遠甯隻覺得有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整個人如遭重擊般呆若木雞。
她愣愣地坐在原地,雙眼無神,嘴巴微張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腦海中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就像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席卷而過,将所有的記憶和思維都掩埋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下。
四周異常安靜,唯有微風輕輕拂過樹林,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那細微的聲音此刻卻如同洪鐘大呂一般,清晰地傳入了陸遠甯的耳朵裡。
風似乎攜帶着絲絲寒意,直直地鑽入了她的腦袋,無情地卷走了她腦海中的每一個念頭,讓它們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飄飄蕩蕩地消失在了那無邊無際的空洞之中。
就在這一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突然按下了靜音鍵,天地萬物都失去了原有的聲音。
陸遠甯的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外界的響動,隻有自己那顆心髒在胸腔内瘋狂跳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有力,仿佛要沖破胸膛蹦出來似的。
她足足愣神了快半分鐘後,方眨了眨眼睛:“你說……你懷孕了?是老謝的孩子?”
殷悅微微低下了頭,幾秒鐘後,點了點頭。
像是一個做錯事情後在認錯的孩子。
“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你才是書程的妻子,但是我……但是我……”
陸遠甯隻感覺到腦袋深處一陣疼痛,她低下頭,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等等……你……懷孕幾個月了?”
“大概三個月吧,我也是這幾個月一直沒有來……後面用驗孕棒檢查了一下,發現已經懷孕了……”
“但是……你怎麼能确定那個孩子是老謝的呢?我的意思……畢竟你的丈夫是……”
“我和豫川幾乎同房過。”
殷悅再次抛出了如同驚雷一樣的話,這句話砸在陸遠甯耳中讓她懵逼了一下。
“哈?”
她腦袋有點兒運轉不過來,今天收到的信息量太多了,她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内,知道了兩條勁爆的信息,還沒有過多的時間給她消化,這些信息壓在她腦袋裡,讓她一時間宕機了一會兒。
好家夥。
殷悅懷孕了,孩子是自己丈夫的。
為什麼可以這麼判斷呢?
因為殷悅和沈豫川的婚姻是無性婚姻,他們甚至沒有身體接觸……
這都叫什麼事情?!
這檔綜藝就隻有四個人參加,其中三個人還有紛亂的感情糾葛。
殷悅和沈豫川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殷悅和謝書程是真實意義上的夫妻。
在這出鬧劇裡,她陸遠甯才是多餘的那個人……
殷悅稍稍擡起頭,她也看出了陸遠甯眼中的困惑,解釋道:“其實……在出國後,我曾經嘗試着開始新的戀情,但是我發現我始終忘不了書程,不管我和哪個男人相處,我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書程的影子……我知道我這輩子完了,除了書程,我沒辦法再愛上别人了。”
殷悅的聲音顫抖着,她的痛苦似乎凝結在每一個字眼裡,從喉嚨口溢出的哽咽,讓她不得不清醒地面對自己的靈魂和醜陋的經曆。
“我本想着找書程複合,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已經結婚了,沒錯,和你,遠甯,他和你結婚了,斷了我所有的念想……萬念俱灰之下,出于報複的心态,我和豫川結婚了,豫川看得出我的痛苦,他說……他可以做我的棋子,可以幫助我嘗試着進入另一段新的感情,說不定這樣能減輕我的痛苦。”
“所以……你接受了這個提議?”
“對,我沒有别的辦法了,在知道書程已經結婚後,我日夜買醉,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總是在街頭喝得爛醉,我沒有任何心情經營自己的生活和學業,我的懊悔就像是一條巨蟒一樣一點點吞噬我的身體,我每一天都生活在後悔帶來的煎熬中,我無時無刻不想起我和書程在一起的日子,想起那些被我放棄的溫暖,我像是沉入了沼澤地一樣,越是想要爬出來,就越是深陷其中 ……”
殷悅的聲音哽咽着,顫抖着。
她像是一個罪人,忏悔自己的過錯。
承認吧,她知道自己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光鮮亮麗,也不是觀衆眼中的國民初戀妹妹,她就是她,一個連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