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遠甯在打開付費直播的時候,救護車已經逐漸靠近了永安縣的醫院。
雖然這醫院是在永安縣的,但并不是當地的公立醫院,而是一所集醫療、養護、美容等為一體的私營醫療中心,這醫療中心是醫療集團投資建立,因為永安縣生态環境良好,被看中為醫療康養的絕佳場所,也正是在這樣的醫院裡,在蛇咬傷的時候,謝書程才能為陸遠甯安排上VIP病房。
同樣,也是因為這是私營的醫療中心,因此有投資贊助“我們離婚吧”這檔綜藝,這次的醫療救護工作,也同樣找了他們承擔。
陸遠甯看着救護車外、道路兩側那越來越熟悉的景色,知道自己更加靠近了這所醫療中心。
她現在也算是故地重遊了。
而原先還在救護車兩側的狗仔偷拍的車,也因為陸遠甯自己開了直播、捅破了這窗戶紙,讓跟拍的、偷拍的狗仔們看到繼續跟着救護車已經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新聞物料了,于是紛紛離開。
很快,路面上隻剩下了救護車和節目組工作人員的車。
沒了那些跟拍的狗仔,路面上倒是寬闊了不少。
“陸小姐,現在您還是把直播關了吧,我們就快到醫院了。”原先安靜坐在一旁的護士小姐姐善意地提醒。
陸遠甯剛要開口,謝書程先一步說話了:“安分點吧,陸遠甯,你還嫌不夠丢人啊。”
“丢人也是丢我的人,不是你謝書程的人,你操什麼心。”陸遠甯回怼。
現在雖然正在直播,但因為他們夫妻倆一直走的都是相愛相殺的路線,因此在直播鏡頭前,陸遠甯也沒什麼好隐瞞的。
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不是我損你、就是你罵我。
有的夫妻是在吵吵鬧鬧中升溫感情,而有的夫妻則是在罵罵咧咧中互掐了起來。
謝陸二人,就是後者。
“陸遠甯,你這樣待會兒導演組要找你了,你趕緊把那直播給我關了,我是平常沒給你錢嗎?你現在怎麼缺錢成這樣子?這點爛錢也要恰?”
“這怎麼能叫‘爛錢’呢?謝書程你會不會說話啊,我的錢,每一分都是寶貝好不好?你這樣說我的寶貝很機車诶!”陸遠甯故意陰陽怪氣地回答,“有道是,你不理财,财不理你,你愛理财,财愛理你。現在經濟形勢不好,我們也得多動動腦子,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的好嗎?”
“你少給我來這套,别丢我謝家的臉!”
針尖對麥芒,這倆就要吵起來。
“我要丢人,也是丢我陸遠甯的臉,我雖然嫁給了你,但不代表我這個人就賣給你了吧,謝大少爺,我是和謝家簽了賣身契嗎?你少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陸遠甯,你父母都過世了,現在從法律上來說,我是唯一可以對你負責的人,對于你不恰當的行為,我身為丈夫就不能矯正一二嗎?”
“矯正?你擱這兒當骨科醫生呢!謝書程,你這是拐着彎說我沒爹娘嗎?你不要人生攻擊我告訴你,我現在可是在直播呢!你這些話網友全都聽到了,大家給我評評理!你說哪有這樣當人丈夫的!我是人,我又不是牛馬,我也有人格權,都21世紀了,我也要翻身做主把歌唱!”
“你——”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不要吵架了,都什麼時候了。”殷悅一臉疲憊地出來打圓場,她是主持人,調和氣氛、調解矛盾,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職業習慣,“我們現在在救護車上,不要給人家醫護人員添麻煩了,人家也累了一天了。”
見殷悅臉上帶着疲憊,謝書程自然是不忍心。
他雖然被陸遠甯激怒了,但看到殷悅那張蒼白的小臉,怒氣瞬間少了一半。
攥緊拳頭猶豫了半晌,他還是看在殷悅的面子上讓步了。
“我不說她就是。”
别過臉,謝書程沒有再看陸遠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遠甯,你也是,我們雖然現在并不是在節目直播期間,但是你這麼做,不是背刺節目組嗎?李導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那邊還要應付電視台的一堆領導……我們少給他添點麻煩吧,我估計他現在那頭也很不好受。”
殷悅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她用那顫抖不已且略微沙啞的聲音苦口婆心地述說着,那原本柔順亮麗的秀發此刻卻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和脖頸處,仿佛剛剛從水中被撈出來一般,而她那單薄的身軀也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着,落水所帶來的刺骨寒意正一點一點地侵蝕着她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