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你,但他們……又吃掉我……你是我的盤中餐,我也是别人的盤中餐……”
陸遠甯的臉上依舊挂着職業性的笑容,但長時間保持這樣的表情讓她的臉部肌肉感到酸痛無比,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揉搓着已經有些浮粉的臉頰,試圖緩解這種不适感。
她将身體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仰起頭來,用另一隻手輕柔地按摩着額頭兩側的太陽穴,z這時,她感覺到一陣惡心,胃裡翻江倒海得像是有什麼酸液沖上喉嚨,她梗得難受,顧不得許多、直接起身推門而出……
“诶?陸小姐這是去哪兒呀?”段總忍不住出聲詢問。
王姐忙打圓場:“喝多了喝多了,哈哈哈,各位小女孩子沒一下子喝過這麼猛,去廁所一下,馬上回來。”
段總擺了擺手:“那行,那等她回來,可得罰酒三杯,哪有這麼突然沖出去的,得賠罪。”
“行行行,我待會兒就跟小陸說,大家先吃着,菜不夠的話,我讓服務員再上一點。”
……
“刷拉——”
女衛生間的傳來了沖水聲。
陸遠甯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沉默而又緩慢地拉開了隔間那扇緊閉的門,此刻的她,有些許狼狽不堪,低垂着頭,腳步踉跄地走到了水池前方。
當她緩緩擡起頭時,目光與鏡子中的那個女人相遇了,隻見鏡中的女子面色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一般,雙頰之上還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酒精作用下眼眸也變得迷離起來,仿佛失去了焦距;那頭柔順的秀發更是顯得雜亂無章,幾縷發絲随意地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龐;再看她身上穿着的衣物,不知何時已經沾上了星星點點的水漬。
陸遠甯伸出手,用力地擰開了水龍頭。
瞬間,“嘩嘩”的流水聲充斥着整個空間,清涼的水從水龍頭湧而出。
她急忙用雙手接住了一捧水,然後小心翼翼地送到唇邊,水接觸到嘴唇的刹那間,帶來一絲涼意,她輕輕地擦拭着唇畔殘留的嘔吐污漬。
剛嘔吐過的她,幾乎将胃裡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兒地吐了個幹淨。
那些濃烈的酒精在她體内肆意橫行,無論是白酒還是紅酒,都如同惡魔一般折磨着她脆弱的腸胃。
即便如此,吐完後的她并未感到絲毫輕松,相反,胃部傳來的不适感愈發強烈,那種感覺就好似有人正用力揉捏着她的胃,一下接着一下,令她痛苦難耐,同時,一陣陣胃酸不斷湧上喉頭,灼燒着她的食道。
她抽出了牆邊面巾紙盒裡的幾張面巾紙,擦幹了唇畔和手上的水漬,随後,從包裡拿出了口紅,重新補了點口紅後,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儀容,随後離開了衛生間。
在走出衛生間的時候,一個男人正在走廊前等着她,看着她推門而出,原本靠着牆壁站着的他稍微側過身子看向了陸遠甯。
“……譚警官?”
等着陸遠甯的人,正是今晚段總帶來的小舅子,譚警官。
“你今晚是有話要說話吧,滿座都是娛樂圈的人,就我一個是圈外人,把我也一起找來,一定是有事相求。”譚警官快人快語,直接了當。
聞言,陸遠甯眼眸中波瀾一動,随後,她不動聲色地将這一切掩蓋下去。
“沒錯,如您所說,我倒是真的有事情想拜托您。”
“你說吧,如果是我職責範圍内的事情,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陸遠甯臉色嚴肅了幾分,她知道,對方是一個聰明人,并且,她今晚來這裡,就是等着這一刻。
“是這樣的,譚警官,我知道您是一名人民警察,而我,也一直都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但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最近我有點兒太露頭了,導緻一夥兒人盯上了我,抓到了我的把柄,并且以此威脅我,讓我七天之内湊齊五百萬,否則……”
陸遠甯話鋒一頓,沒有再說下去。
譚警官大概也知道了她的話外之意。
“按照你這麼說……你是被人敲詐了,既然是敲詐,為什麼不直接報警?”
“……警官,人生在世,哪有人不會犯錯的,隻要曾經犯錯過,就可能會留下把柄被别人抓到。”
“原來如此,你是因為對方手中也有你的把柄,所以沒辦法報警。”
陸遠甯莞爾一笑:“正是如此,警官,這夥人,我知道他們日常無惡不作、欺壓群衆,黃賭毒一應俱全,而且我大概清楚他們賊窩的位置,如果警方能借着掃黃打黑等名義,去稍微‘檢查’一下、‘巡邏’一下,我想你們應該會收獲不小,而且,這對您來說……應該也是一份不小的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