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他們其實并不在乎事情的真相。

隻是想從這件事情的熱度裡分一杯羹。

每個人都是正義感爆棚的網友，同時，也都是冷漠至極的路人。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來了。

陸遠甯定睛一看，是備注“藏秘密的人”的來電。

還是來電話了。

居然還是這麼及時。

就好像掐準了她現在已經看完了這則新聞、聽完了這段音頻一樣。

陸遠甯冷笑了一聲，接了電話。

“……你還有後手呢，沈豫川。”

“滿意嗎？”

“為什麼會這樣問？”

“這是讓你成功洗白的關鍵。”

沈豫川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沉悶着，低啞着，他似乎人在外面，陸遠甯還斷斷續續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汽車駛過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做這些，我洗不洗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我隻是這麼随口一問，畢竟你這個白眼狼也不是一個會感恩的人。”

“知道就好。”陸遠甯輕輕一笑，“我倒是很好奇，這個音頻，你是從誰手上買來的？”

“買？這是我自己錄到的。”

“什麼？”陸遠甯蹙眉，她傾身背靠着沙發，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沙發上的玩偶，“我遇到胖哥，是剛到永安縣的時候，當時他們用乞丐把我引到一邊，敲詐勒索我……但是這段音頻的内容，明顯是在敲詐勒索我之後……當時你也在永安縣錄制綜藝，難道你……”

“沒錯，他們在敲詐完你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他們放松了警惕，愚蠢地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十分英明的決定，沒有想到，當時我就跟在他們後面，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内容，還錄了下來。”

“你……随身帶着錄音筆嗎？”

“嗯。”

“你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

“差不多吧，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停滞的時間，終于可以重新繼續了。”沈豫川壓低了聲音，“從那個地方逃離之後，我一直在想辦法找到他們的罪證，但是他們藏得太好了，他們躲在下水道，就像是這個城市的老鼠一樣，我很難抓到他們的把柄，但是在我接到你的電話，在咖啡館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的轉機來了。”

“你是把我當做誘餌，一步一步引蛇出洞？”

“也不算是我引蛇出洞，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如果不是他們太貪心想要從你身上挖出更多的東西，我也沒辦法拿到這段錄音。”

“……”

“你幫了我很多，陸遠甯。”

“也不算是我幫了你，你也幫了我。”陸遠甯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你，估計現在那個老乞丐已經……”

“我們都是被那個組織荼毒的人，我們隻不過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想摧毀這個毀了我們一生的團夥，我發這個視頻，不是要洗白你，隻是想讓公衆的視線更多地轉移到這件事情上，陸遠甯，我要借着你的熱度，将這件事情擡上一個新的高度，我需要更多的關注，才能形成輿論壓力，讓警方調查得更徹底。”

“所以你之前也用同一個賬号發黑我的新聞，是……”

“是為了提高你的熱度，隻有讓更多的人黑你，你的熱度才會進一步上升，等你的熱度最高的時候，放出這段錄音，才是絕殺。”

沈豫川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按捺不住的癫狂，他似乎期待這一刻很久了，他一直在暗中計劃着這些事情，節目也罷，嘉賓也好，在他眼中都是可以利用的東西罷了，甚至是，殷悅。

沈豫川一字一句地說得很明白。

這一切并不是為了她陸遠甯，而是為了他内心的仇恨。

“……學長，我一直有個問題。”

“說。”

“你為什麼……會跟殷悅結婚？”陸遠甯微微眯起眼睛，感覺到腦袋有點兒痛。

講到這個，沈豫川并沒有直接坦白，隻是沉默了一下。

陸遠甯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猜到了他心中的答案：“我知道你們的婚姻一直都是形式主義，你們沒有愛情，甚至沒有男女之事……那麼你選擇她結婚的理由是什麼？”

“是因為你。”

“什麼？”

“因為你選擇了謝書程，那麼我就需要創造一條途徑，讓我能接近你，從而，更好地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