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的,少夫人,在我看來,愛情這種東西太虛無缥缈了,我不信那些,我隻覺得我踏踏實實幹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那你還真是适合當管家诶,阿道夫。”
“謝謝少夫人誇獎。”
阿道夫微微低着頭雖然是在道謝,但是從他的語氣中似乎聽不出任何開心的意思。
他就像是一個大冰塊,将所有的感情全都冰封在了平靜的表象之下,很難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的波動,在任何時候都維持絕對的理性,這似乎是成為管家必須要做到的一件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從阿道夫身後傳來。
“陸遠甯,你這麼挖阿道夫的隐私,你不覺得不合适嗎?”
陸遠甯和謝書程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穿着羊絨披肩的盤發老太太從阿道夫身後走來。
陸遠甯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臉色不由得白了幾分,就像是看見了巡海夜叉一樣,眼眸中的機靈勁兒也消停了幾分,仿佛有一座寶塔壓在身上,讓她不敢再造次。
所有人都知道小時候在課堂上被班主任抓包的感覺吧。
如芒在背。
如鲠在喉。
如坐針氈。
用這“三如”來形容陸遠甯現在的處境,再好不過。
老夫人朝着三人走來,所有仆人都恭敬地低着頭,阿道夫并沒有回頭,但是卻微微側過身讓出了位置。
“夫人。”
“阿道夫,讓你見笑了,我這兒媳婦總是沒個正經,我那兒子更是管不了她一點。”
“不會的,夫人,少夫人很活潑,很親和,我覺得這在現在的年輕人身上很難得。”
“阿道夫,你别誇她了,她可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你再誇她,怕是明天就要上房揭瓦了。”
謝老夫人的視線先是在謝書程身上轉了一圈,随後落在了陸遠甯身上。
當目光觸及到陸遠甯那一身“出格”的裝扮時,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其中的鄙夷之色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不斷地翻湧着,且愈發深沉濃烈。
隻見她原本舒展的雙眉此刻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揪住,怎麼也無法松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仿佛被一種叫做“嫌棄”的情緒所填滿,使得這張臉看上去充滿了厭惡與不滿。
“……阿程,你媳婦現在可是越來越出息了。”
她輕飄飄地丢下這麼一句話,就像是丢了一根針,紮在謝書程心頭。
謝書程瞥了一眼陸遠甯,眼神中帶着幾分焦慮,他張了張嘴,本能地想為自己媳婦辯解一下,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陸遠甯,先一步開口了:“媽媽,晚上好呀。”
“……”
謝家老太太沒有說話,隻是将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這“媽媽”兩個字從這樣的女孩子口中說出,實在是讓她渾身不适。
陸遠甯自然也看出了謝母的嫌棄,但是她并不在乎這些。
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她承受的輿論壓力,可比這大多了。
全網黑的時期都走過來了,現在的她,心理防線強得離譜。
陸遠甯淡淡一笑:“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
“……托你的福,還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最好啦,現在天氣忽冷忽熱的,好多老人沒挺過去,都生病了,我看媽媽你的身體就挺好的。”
“你……你這是咒我生病嗎?”謝母氣不打一處來,越聽越覺得這些話陰陽怪氣的。
“怎麼會呢?我隻是感覺好久沒見到媽媽了,很想你。”
“想我?”謝母冷哼了一聲,“我看你不知道在背後怎麼罵我呢!罵我當時把你從家裡趕出去了吧,讓你無家可歸。”
“怎麼會呢?媽媽,我有好幾套房子,正好那套房子我住膩了,沒有機會跟阿程說想換房子住的事情,正好那天媽媽你來了,我有了從那邊搬出去的借口。”陸遠甯說笑着,親昵地繞到了謝母身邊,挽起了她的胳膊,她身上香水的味道讓老太太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你……你噴了多少香水?你這是要把自己腌入味嗎?!你不知道我鼻子敏感,嗅不得這些香水嗎?!”
“不是的,媽媽,我想着香水能提神,今天好不容易跟阿程回家一趟,我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和您老人家吃頓飯,大家也開心啊。”
謝母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噴嚏,陸遠甯笑容卻更深了幾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今天是要将厚臉皮政策貫徹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