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同樣在屏幕前看着直播的殷悅也眼眸一動。
她身邊的沈豫川看出了她眼神的波動,但也隻是将這一切無聲地看在眼中。
她們,都很在意這個問題。
陸遠甯打哈哈說道:“這個嘛……畢竟是事業有成的年輕男人,當然更容易吸引女人的視線啦,不過我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老謝是一個情商很低的人,我不擔心他會出軌,在他的認知裡,隻有事業,隻有家族,我相信他感情用事的,他不是一個會為了虛無的‘風花雪月’舍棄事業的人。”
這番話,像是在為謝書程立人設,也像是在撇清謝書程可能與殷悅發生的暧昧。
陸遠甯很聰明,這句話聽起來是在為謝書程開脫,但也在無形中給了謝書程一番敲打,告訴他自己已經在鏡頭前幫他說話,為了顧全謝家的顔面,他不能,也不允許,在明面上出現“感情用事”的事情。
屏幕前的謝書程聽着陸遠甯的話,陷入了沉思。
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自己瞞着陸遠甯和殷悅交往的畫面,是一次次在某個酒店裡和殷悅暧昧的場景,而這一切閃過的念想,和眼前陸遠甯滿眼對自己的信任形成了鮮明對比。
鏡頭前的她,看起來是那麼信任自己,那麼笃定而真誠。
這樣的表情,勾起了謝書程原以為不存在的愧疚感。
意識到自己稍微沉溺在個人情緒裡,他深呼吸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在内心警告自己:謝書程,不要上當,陸遠甯是演員,隻要她需要,哪怕是看着狗的眼神,她都可以深情款款。
梁畫師按照陸遠甯的描述,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勾勒着線條。
他下筆簡潔,線條幹脆利落,勾勒出了人物的基本形象後,便開始按照對方的描述,增加神态的細化。
較真、嚴謹、嚴肅……
這些是陸遠甯對謝書程的描述,體現在個人的表情上,則會增加人物形象的嚴肅度。
梁畫師默默畫着,他也知道自己的畫作是次要,主要的,還是和嘉賓溝通,盡可能多地引出嘉賓眼中對另一半的印象。
“那麼……謝先生求婚的時候,也是這麼不苟言笑嗎?”
“這倒沒有,他求婚的時候挺簡單的,就是某一天開車來載我的時候,在副駕駛上放着一個盒子,我打開盒子一看,發現是一個鑽戒。”
“鑽戒?”
“對,他說:陸遠甯,我們在一起吧。”
“就這樣嗎?”
“是啊,我說:可以呀,隻要你們家不嫌棄我的話。”陸遠甯一笑,“就在我都不确定我們是否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接受了他的求婚,感覺很突兀吧。”
“是有一點。”
“不過,這或許就是我的人生吧。”
“那麼……至少到目前為止,您對謝先生的表現還滿意嗎?”
“還行吧,衣食無憂,這已經勝過很多人了,而且你知道的,我有那樣的過去,但是老謝并不嫌棄我,這一點,我十分感激,他收留了我,讓我不再流浪,給了我一個家,我認為,這就是我想要的,至于其他,我并不奢求。”
“陸小姐是一個很清醒的人。”
“不,我不是清醒,而是不敢糊塗,我必須知道自己要什麼,才能一次次拯救自己于泥沼。”
陸遠甯說着,看向了夜空。
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這夜空就像是墨水打翻後染色的天空,那麼深沉,看着令人感到十分壓抑。
陸遠甯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曾經自己似乎也注視過這樣的天空,隻不過,那個時候自己是待在下水道裡,透過欄杆看到的,身邊,都是污濁的臭味,她唯一能寄托希望的,隻有那一方小小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