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大廈十四樓走廊裡,簡渺渺站在古畫前,歪着頭若有所思。
古畫和大廈裡的鬼氣都已淨化完畢,大廈裡幹幹淨淨,連絲雜氣都沒有,可為什麼古畫還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呢?
簡渺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經沒有鬼氣了!
簡渺渺想起從前在山裡進行的感官訓練,師父告訴她,靈師的感覺很重要,“氣”有時會騙人,所以靈師需要用超乎尋常的靈敏感官來判斷異常,現在簡渺渺的感覺告訴她,古畫有異,但她就是找不出症結所在。
“有什麼問題嗎?”
耿青站在後面有段時間了,看着簡渺渺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噘嘴的,好似被什麼困擾着,便安靜地等待沒有打擾。
“我用伏鬼陣把古畫和大廈裡的鬼氣都淨化了,但這畫還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讓人不舒服。”簡渺渺轉過頭回答。
耿青冷硬的臉有一瞬間的驚詫,随即恢複正常,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在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
過了良久,耿青用低啞的聲音問道:“伏鬼陣也是用符紙布陣嗎?”
簡渺渺随意地點了點頭,一邊用手去戳古畫。古畫裝在畫框裡,有玻璃擋着,簡渺渺接觸不到畫紙。
“幫我把畫拿下來呗,這畫框應該能打開的吧。”簡渺渺說道。
耿青上前取下畫,打開畫框,取出來畫。簡渺渺伸手去觸摸畫紙,随即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耿青看向簡渺渺。
簡渺渺回答:“畫裡存有大量怨氣,隻是被伏鬼陣暫時封住了。”
箭渺渺這下倒是明白了怎麼回事,伏鬼陣在淨化鬼氣時和畫裡的陣法産生了共鳴,結果是淨化鬼氣的同時封住了怨氣,也因此給畫裡的怨氣加上了保護色,一時未能看出問題。
耿青也微微皺起眉頭,這案子越來越古怪了。
沉默片刻,耿青鼓起勇氣問道:“據書上記載,伏鬼陣是上古法陣,可以淨化世間所有鬼氣,是淨化鬼氣的最強陣法,它還能封住怨氣嗎?”
簡渺渺看向耿青,“誰說伏鬼陣是最強陣法,你看的什麼書?”
耿青抿着嘴不說話,關于陣法的書,流傳下來的不多,他也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那麼幾本,都是孤本,平時當寶貝珍藏,裡面的内容幾乎能倒背如流。
簡渺渺看着耿青像鐵塊一樣的臉,抽了抽嘴角,雖然才見過幾面,但簡渺渺敢肯定這人是個面癱。
“我自己找的書,關于陣法的書,市面上很稀缺,幾乎見不到。”耿青實話實說,覺得沒什麼丢人的,要是那幾本書不靠譜,他也好及時糾正錯誤。
“伏鬼陣和困龍陣一樣,都是最基本的陣法,但你應該也清楚,陣法根據使用的法器,威力差别會很大。像我這兩次使用符紙擺出的陣,威力雖然不強,但勝在排列簡單、布陣用時短,除非遇到高手,一般情況都能應對。”
簡渺渺說着從背包裡拿出一沓符紙遞給耿青,“這是我布陣時用的符紙。”
耿青接過符紙,這次也是便簽式符紙,但符紙上的咒文明顯和上次的不同。耿青手裡拿着符紙有些不知所措,這已經是簡渺渺第二次給他符紙了。
耿青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應該回給簡渺渺一些符紙……
“怎麼了?”耿青臉上的糾結實在太明顯,簡渺渺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是不想要我的符紙?”
簡渺渺也有點不好意思,她實在是太窮了,除了符紙沒啥能給的。
“不是,我……”耿青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我對陣法不是很熟悉,所以……”
“哦!”簡渺渺恍然大悟,“你不會擺陣啊!”
簡渺渺想起耿青之前在群裡問困龍陣,這會兒總算反應了過來,說道:“我教你啊,很簡單的。隻要有符紙,擺陣就是過家家,上次困龍陣還是陳奕祁擺出來的呢。”
簡渺渺聽師傅說過,外面大部分靈師以練氣為主,排斥“術”,所以陣法也跟着失寵,很多常用的陣法都失傳,倒是練“術”的黑無常對陣法情有獨鐘,鑽研各種陰邪陣法,這也造成了更嚴重的“氣”和“術”的對立。
說來靈師與黑無常本是同宗,卻相殺千年,勢如水火,其中的糾葛,如今誰也說不清楚了。
“你要教我?”耿青一臉錯愕。
靈師的門派之争由來已久,越是曆史悠久的門派,規矩越大,越抗拒和其他門派融合,無常居成立以來,最難調節的便是門派之争,為此耿青等人吃過不少虧,而靈山宗門一直以來遺世獨立,不與外界接觸,就連收弟子都極為苛刻,現在簡渺渺輕易說出要教他失傳的陣法,耿青驚喜之餘,更多的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簡渺渺有些不解地看向耿青,随即歪了歪頭,語氣不善地說道:“信不過我?”
自下山以來,簡渺渺屢遭質疑,一些外行就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計較,耿青可是絡城無常居大将,還是烏鴉師叔看好的人,居然也懷疑她,這就不能忍了!
簡渺渺剛要發作,耿青忽而一笑,聲音溫和地說道:“那就麻煩你多教我一些陣法,我對陣法非常感興趣,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學習。”
簡渺渺一頓,有些别扭地别過臉,這人變臉還挺快,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行吧,等我把陣法畫出來,就發到群裡,你一看就明白了。”簡渺渺輕快地說道。
困龍陣和伏鬼陣都是她常用的陣法,隻要有特制的符紙,擺陣并不難,加上耿青和葉雲晟都是靈師,估計一看就會,至于更深的,怎麼制作符咒,這個就有點難度了,需要系統地學習符咒之術。
耿青嘴角帶笑,明白之前是自己想多了。
“徐峰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你要不要看看?”徐峰是在十四樓意外死亡的那名員工,耿青今天過來是因為屍檢報告上的死因讓他困惑,所以再來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