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尊者的聲音傳來:“合歡尊者。”
清歡宗主抹把額頭不存在的汗:老祖宗真是神出鬼沒。
荇菜莞爾:“羽化生說本尊是半副妖體,就叫:合歡妖尊。”
清歡宗主:“哎……哎?妖?”
荇菜正經反問:“合歡妖女,不叫妖尊叫什麼?”
半月尊者隻發出一聲輕笑,随後不再出聲。
“行,聽師叔吩咐。師侄這就去行文書,宣告十國八宗。”清歡宗主背過身抹汗:兩大妖精合體,真是要人命。
蓮花峰再次安靜,除少了個人,一切都沒有變。
荇菜沉默着彎身拂過雜草,雜草依舊生機盎然。
低首看着掌心:“靈力真被封印了。”
采摘一把靈蔬秧苗放進竹籃,前往果林摘三顆桃子,折一枝盛開的三角梅花枝用來插瓶。因靈力被封印,她得爬樹摘花,費了好一會功夫。
靈獸峰上,荇菜喂養鳳武送的神風駒,一匹通體紅色帶火紅羽翼的獨角馬:“原本的神風駒死了,朱琴天沒了坐騎,瑤姬也還在青虞宗混,不知道她答應我的事辦得怎麼樣?
不如,我們下山去見見他們,了了當年的一劍之仇。”
神風駒嘶鳴了聲,被荇菜收進靈獸玉珏,帶離靈獸峰。
蓮花殿的廚房,荇菜燒一盤靈蔬,望向應約前來的水玲珑,推酒盞過去:“接到通知了?”
“嗯。行姐妖尊,師父讓我同你下山。”水玲珑懶散地坐下,怏怏地舉杯喝口酒,重重地歎了聲。
“如果你不想去……”荇菜慢聲道。
“我去。我忘不了他,我得去看看,如果……”水玲珑說到這已經出了神。
荇菜沒打擾她,也不催促,自顧自得好好吃了頓飯。
飯後,兩人約定離山的日子,荇菜又回寝殿,躺在整理一新的床鋪,神思念動,進入蜃珠洞府。
冰湖上的木屋裡燃燒一簇涅槃火,上面浮動一顆銀色的玲珑球。
曾經捆縛荇菜得兩塊黑泥在鳳武的妙手下成為銀色镂空的玲珑火球,也是一座火牢,具有囚禁、撞擊等功能。鳳武絕對是不出世的煉器大師。
荇菜攝過玲珑小球,漂浮的涅槃火主動進入球心。
比起其它功能,荇菜知道這玩意最便捷的功能是照明。随後,她認主法器。
玲珑球懸在她的腰側,走動時與腰側的靈獸珏相撞,發出悅耳的叮鈴聲。
幸運石被她存入萬音鈴,增加氣運。
無法赤足漂浮,萬音鈴被戴在手腕。
足穿白色踏雲靴、穿一身花漣的白衫,插上荷苞發簪,頗有幾分儒雅貴子的味道。
冰鏡前,荇菜撫摸鏡面裡的美人,歐陽燕歌說得關于林枷妖僧的故事浮上腦海,“雷火寺、龍弼、驚雷”等名字紛至翻湧而上……
鏡子裡的書生貴子緩緩地拉開唇角,映出絕世笑靥。
荇菜沒有踏足冰雪大廳,隻是在洞外立一晚上,落了一身雪。
翌日,水玲珑與荇菜結伴下山,前往山澤國的都城。
水玲珑掀開神風駒拉的琉璃寶車的車簾,朝車廂裡的荇菜道:“行姐,我也是美人,能不讓我駕車嗎?”
“按輩分,我是你師叔祖級别,你駕個車怎麼着?輪修為,你是金丹修士,我是凡人。在半空駕車,沒得被風吹下去摔死。你就好好吹吹風,醒醒那戀愛腦。”荇菜的目光穿過車簾,望向下方的群山,一聲幽長的鐘鳴吸引她,“下面是什麼地方?”
“高昌國境的十方山寺。過十方山的地界才是萬裡煙波的浩瀚水澤鄉。”水玲珑高聲道。
“下去,繞十方山寺上空飛一圈。”荇菜一腳踏在馬車地闆上的陣眼,四周車壁頓時變成單向可視琉璃。她可以在車内看到車外,而車外卻看不見車裡的場景。
“不好吧?這是挑釁呀。下面可是十方寺,八宗裡地位排四。”
“下去。”荇菜隻回兩字。
“駕……”水玲珑一敲馬屁股,神風駒調轉方向,向十方山寺上空飛去。
荇菜記得歐陽燕歌畫的水墨地理圖,指點水玲珑從五座鎖妖塔上分别掠過:“天樞、璇玑、玉衡、開陽……原來是七星鎮魂陣。說是五座鎖妖塔,其實是七座鎮魂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