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很慘啊,遠從蘇州而來尋夫,不幸身亡化為鬼魂,為一負心人,夜夜哭斷腸……”沈三葉說着又傷心了起來,她看着被禁锢着不能說話的女鬼,對謝決說道:“你想想辦法,幫她一把可好。”
夏棗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按道理講,這鬼死了應該時間也不長,不該這般的腦子不清醒,她拿出八卦鏡照了照,有些疑惑地說道:“她這倒像是硬是把三魂六魄給聚攏在了一起,魂體不穩,神智迷離,我從未見過這般的情形。”
正說着周承影從屋外走了進來,那女鬼一見她似乎格外的害怕,渾身忍不住額顫抖起來,兩隻眼睛吧唧的就落下了淚水,雙手放在胸口明顯在祈求着她。
一步,兩步,随着周承影腳步的逼近,那女鬼的魂體更都略帶虛浮了,夏棗也覺得壓迫感極強,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她又用八卦鏡照了一下周承影,驚奇地發現她似乎應該也是鬼魂,可偏偏是有身體的。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她的,”周承影見夏棗有意無意地擋在那女鬼前面,隻是遞給那女鬼一件紗衣,“她魂體死前被打散過,随後又被人施以固魂術,是故這般不記前事,也是執念頗深,才能堅持到這一刻。”
女鬼很是小心地接過那紗衣,明顯這魂體又穩固了許多,大約謝決也不再禁锢她了,便很是試探着問道:“大人,你不抓我走嗎?”
“壽數未盡,遭這般的邪術,我向來是非分明,事情不了結之前會保你的平安。”周承影看着她,比劃了一個手決點在了她的額頭上,這女鬼周邊金光一閃,眼睛稍稍的恢複一些清明。
“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裡,何故來這裡,又是遭誰迫害,将你所知之事,一一告知于我。”周承影站在這女鬼面前,那更顯得身材修長、氣勢洶洶,雖然面無表情,卻更讓人無端感到汗毛豎立。
“這難道是黑白無常嗎?沒有長舌頭也不像啊,不可能是牛頭馬面吧,這更是風牛馬不相及了。”夏棗有些震驚于周承影的身份,大約她是着實沒有想到,自己在還是個人的時候居然能見到鬼差,不對,活人見鬼差,莫非自己最近有什麼大劫?默默的後退兩步,側過去了自己的臉。
沈三葉看出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在耳邊輕聲道:“沒關系,承影比較特殊,從來都是人間行走,你無須害怕。”
“我才沒怕呢!”夏棗趕緊挺起了胸,很是正氣地說道:“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然後在周承影一個眼神掃過去後,迅速的縮回了腦袋,認慫的靠着沈三葉。
女鬼此時也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開始叙說了起來:“小女名為黃瑩瑩,蘇州蕪湖人,自幼家道中落,隻有母親與我相依為命,十六歲那年許配于一書生,他叫王……”她說道這裡時明顯有些頭疼起來,半天都沒記起她夫君的名字,直到周承影示意她勿要強求,方才繼續下去。
“他家中貧困,我便變賣了家中薄産供他讀書,為維持生計,我日夜紡織,早出晚歸,賣些絲絹香囊貼補家用,後來伺候公婆,照顧小叔,直到一年前他對我說要去大梁城趕考,後來沒過幾個月,聽聞他中了進士,卻也一封休書寄了過來,信中他說要另娶他人……”
黃瑩瑩擦了一下淚水,痛苦道:“我匆忙趕到大梁城,本想見他一面問個清楚,卻不知為何成了現在這般模樣,隻記得再有意識便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人指點我往大梁城的方向,不知繞了多久,朦胧中看見了王府,我便走了進來……”
“姓王的進士,想來也是成親沒多久,而且是窮小子攀上了高門,應該不難找。”謝決聽完之後走到書桌旁,寫了一封信後往半空一扔,那信就好似被風吹着歪歪扭扭的向外飛去,一出門嗖的就沒影了。
夏棗有些訝異地看着謝決,這女鬼可不是什麼有錢的主,他這般主動幫忙,也實屬難得啊,看來他心眼還是好的,隻是嘴毒了一些罷了。
“趕緊完事然後把她給打發走,”謝決對着周承影道:“這女鬼上門天天哭,我這生意怕是今年都不順了。”
“我算是高看你了。”夏棗心裡吐槽道,默默懷疑他應該不是火鳳凰,而是一隻大貔貅,滿眼滿心的都記挂着這點錢。
“嗚嗚……”此時這黃瑩瑩已經鎮定下來,可沈三葉聽完她這經曆後又引起了傷感,自顧自地哭了起來,反而還得黃瑩瑩寬慰她,倆人最後又抱在一起,那場面隻能這麼說,哭墳的都沒有她們來的傷心。
夏棗、謝決和周承影都一臉的無語,此時這三人是欲哭無淚,偏偏一個傲嬌、一個高冷,隻有夏棗試圖穩定她們的情緒,說着什麼男人不重要啊、要保重自己啊、人生還有很長啊之類的場面話。
“那你從未有過被男人傷心之時?”沈三葉見她一副闊達的樣子,以為她情感經曆十分的豐富,好奇地問道。
“沒有啊,我除了師父,也沒有見過幾個男的啊。”夏棗很是不在乎的說道。
“那你是從未經曆過情愛之事了,怪不得,你不懂。”沈三葉幽幽地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