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行向大山深處走去,一路上任何詭異之事都沒有發生,夏棗隻覺得神清氣爽視野開闊,緊張的心情瞬間緩和過來,這才有些意識到,起初之所以會受到幻象的蠱惑,想來也是受那魔氣的影響。
“等等。”謝絕突然停下腳步,指着地面上出現的縫隙說:“這裡面的魔氣異常濃烈些,想來我們應該離源頭不遠了。”
夏棗也低頭看了一眼,隻看得那裡黑乎乎的,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再伸長脖子想多看一眼時,被謝決用手指頭敲了敲腦袋。
“你再離近點兒,一會兒出來一隻爪子把你抓下去,到時候即時我救你出來,估計也是滿臉黑氣全身黑毛了。”謝絕吓唬她道。
夏棗聽完之後縮了縮腦袋,雖然知道謝絕這是誇大其詞,可這魔氣确實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怖許多,趕緊提起了三分精神,繼續緊緊的跟在謝絕身後。
随着裂縫的逐漸擴大,那裡面冒出的黑氣也越來越多,不乏有那麼幾縷試圖朝謝絕二人沖過來,可每每到了他身前,那些黑氣就會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然後瞬間煙消雲散。
“這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謝絕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幹脆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來了一小節,将夏棗的胳膊綁在自己的手腕上。
“師傅。”夏棗心裡喃喃的念着師傅的名字,這裡魔氣漫天,危機四伏,别說有什麼鳥獸之類的活物了,就連草木都已盡數滅絕,可以說這是一片被死亡籠罩的地方,若是師傅真的在這裡困上三個月,那他會不會……
夏棗不敢想,她生性樂觀,從小到大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能扔之腦後,呵呵一笑便過去了,隻是若是師傅變成了那兔子一般,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謝絕似乎感覺到了夏棗的緊張,停下來低聲道:“放心,不會發生的。”然後二人繼續向魔氣深處走去。
随着腳程的加快,越是往裡走,那魔氣似乎比外面的要淡薄一些,慢慢的在前面依稀能看清楚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正是夏棗的師傅。
隻見這兩人坐在裂縫的兩端,各自閉眼凝神打坐,在他們身下都布着鎮壓的法陣,夏棗師父布的是一處封魂陣,用十九枚沾了靈獸鮮血的銅錢布一個小七關,讓魔氣遊弋其中,永世難尋覓出處,而那另一位長臉道士,則是吐出自己的精血來凝結成血珠,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天罡為陽,地煞為陰,以自身陽氣為引子,護住這霧凇山。
“哼,泉石小兒,你渾身還有多少鮮血夠維持這法陣,早點收手滾蛋去吧!”靈蒙突然睜開眼,對那長臉道士張開了猛烈的言語攻擊。
“笑死我了,你這秃毛老道,你這破銅錢不是快要生鏽就是沾着酒味,窮的叮當還當什麼道士,真是贻笑大方!”那泉石道士嘴巴也很是淩厲,隻是說話聲音嘶啞尖亮的,着實也不好聽。
“我們道家修的是心,窮且益堅,扶弱濟貧,哪像你這般招搖撞騙,我尚未到大梁城就聽聞你的行騙的事,等此間事了一定要狠狠教訓你一頓!”靈蒙兩撇胡子都飛起來,他口吐唾沫,嘴裡那碎話連綿不絕。
“我收他們的錢,安他們的心,關你這雜毛老兒什麼事,要不是你一路追着我,能到這魔氣沖天的破地,我告訴你,我做鬼也會把你的老臉踩個稀爛!”泉石道長那也不敢示弱,長着大嘴,咧着門牙就對罵了起來,二人一時間成了勢均力敵之勢。
“呸!”靈蒙吐了過去。
“啊呸!”泉石又吐了回來。
“呸呸呸!”靈蒙又用勁吐了過去。
“啊呸呸呸!”泉石緊接又吐了回來。
兩個人互相吐着口水,中氣十足,水花滿天,此時恰好有一絲陽光照射了進來,那彼此交錯的口水隐隐地折射出了七彩的光線,莫名地還有了一絲絲的美感。
“我看憑你師父這本事,在這撐到過年都不成問題。”謝決有些嫌棄地往外挪了挪,深怕沾染到這四處飄飛的口水。
“師父!”夏棗雖然一開始被這場面給震懾了下,但很快地反應了過來,這真的是師父!他真的沒有事!馬上就很急躁的想要沖過去,卻忘了自己的手同謝決綁着,一下子又被拉了回去。
“你沒看他們鎮壓的東西是什麼!”謝決擋在她的身邊,口氣難得嚴厲說道:“貿然行事,我都救不了你。”
“對不起。”夏棗剛才太激動了,一時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她趕緊對謝決求救道:“那你能過去看看嗎?師父雖說看起來還好,可我能感覺到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是小棗嗎?”此時靈蒙也聽到了夏棗的聲音,一開始高興地喊道:“哈哈,你是來找師父嗎?就知道咱們師徒心有靈犀,你一會幫師父罵這個大騙子!”
可不到一瞬,那靈蒙的語氣就變了,他似乎回過味來,馬上焦急道:“這裡魔氣濃郁異常,你是怎麼進來的,别管師父了,趕緊走!不然你這點本事哪裡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