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話一出,引得那兩人立刻神色大變,月恒捂住胸口,後退兩步,指着謝決說道:“你這話可把我吓壞了,你是說你認識這蘑菇?還另一個它,難道世上還有另一個蘑菇?”
謝決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雲淡風輕道:“另一個就在我體内。”
月恒聽完這話,險些沒從跌落那坑裡,他直接躲在周承影身後,驚詫道:“上任魔主給我說你原身是一根竹子,怎麼突然成了蘑菇,天呐,你們兩個蘑菇若是合體,那我月恒就是這魔族的千古罪人了!”
“稍安勿躁,此事絕非你想得這麼簡單,”周承影的衣服後背都快要被這月恒給抓出洞了,她看着這麼大個人縮在自己身後,很是适時地點明道:“若他真要動手,何必等到現在呢?”
月恒這才清醒了點,對啊,這謝決渾身上下也沒有一點魔氣,甚至為了祛除那小丫頭的魔氣還找上門,左思右想應該也不會跟着大蘑菇造反,可他剛才所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能長出這蘑菇的是一枚種子,名為雙蒂長生蓮,乃是太虛混沌,三界未分時所長成,這世間隻此一朵,為神農所得後,結成了兩枚種子,若是将元神存于其内,便可生生世世永保不滅,當時他把這種子贈與了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後來的堕神,池淵,”謝決不慌不忙道:
“後池淵被圍剿,誅神陣内元神盡毀,他應該是臨死前吞下了這種子,留下了一縷執念。”
“當時這種子沒有保留下聖者的元神嗎?”月恒此時好奇道。
“當時諸神陣集萬千上神之力,豈是這種子可以抵擋的,這堕神或許是當時心慌意亂,隻吞下了其中一個種子,而我也許是命不該絕,就得到了另一個。”謝決說到此處,明顯是感到了頭疼,他靠着石牆,苦笑道:“已經多少不知多少萬年了,居然還能見到它。”
“諸殺堕神時,你當時也在場?”周承影不曾想謝決乃是上古之靈,可他的靈力明明也不似有如此的深厚。
“我當時,”謝決自嘲說道:“我當時也隻是剛有些靈識的竹子精,化形都不會,險些就被這諸神陣波及的灰飛煙滅,還好當時不知是哪位上神好心,護了一下我們這些生靈,雖損了我大半的修為,卻是保住了一條命,隻是當時可能太過混亂,待我清醒時發現自己的葉子裹着這種子,沒有多想便留了下來。”
“怪不得,上任魔主提到過,第二次神魔之戰時,正值你飛升之際,你受到牽連險些命喪黃泉,難道是這種子保了你一命?”月恒很是羨慕道:“那你豈不是不死不滅了?”
“哼,不死不滅,”謝決用嘲諷的語氣道:“這世間哪有這般好事,還有第二次神魔之戰我雖受到牽連,也隻是被打回了原形,丢了萬年的修為罷了,尚沒有吞食這種子。”
“那你現在……”周承影剛想說那你為何現在隻留一縷元神,轉念一想,那必然是出了大的轉折,想來這應是謝決的傷心之處吧,便不忍問出口。
“我現在這般,是我矜矜業業又不知修行了多少年,再次飛升成天,本該曆劫的八十一道天雷,不知為何變成了一萬八百一十道,當時那是萬雷俱下,聲勢浩蕩,直接把我劈的元神俱散,在最後一刻消亡時,我腦海猛地閃過似乎有人食種子的畫面,便也跟着咽了下去,就成了如今這般。”謝決盯着那蘑菇,十分感慨道:
“我本是草木,對這種子天生有排斥之感,當時隻覺得是上古之物,便貼身收着,若不是生死關頭,我豈會一時糊塗吞下這玩意,現在想來,當時還不如直接被劈死爽快。”
月恒被他這話繞的糊塗了,這明明是個世所罕見的珍寶啊,居然能抗住天雷,把元神聚在裡面,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這種子,你寄存靈力也好,元神也罷,都會在裡面慢慢地被它同化,直至被它折磨的放棄掙紮,心甘情願地成為它的養分。”謝決閉眼感受體内的種子,平靜道:“這萬年來我若有一絲的松懈,早已成了肥料了,如今見到這另一個種子,自然萬分感慨。”
“果真是上古之神,隻一縷執念在這種子内數萬年都不曾消散,還能突破它茁壯生長,可見其心志萬古不變,彌足堅韌。”謝決對月恒道:“你運氣不錯,若真是有那麼一絲絲元神在裡面,怕這三界都要改頭換面了。”
月恒聽完之後不知該是慶幸還是不慶幸,但也品出了謝決的意思,順着推測道:“也就是說這執念是可以被消散的,可是我試過百般方法,連這蘑菇的皮都不曾劃破。”
“他這執念之深,平常利器法陣自然是毫無作用,幸好你遇見了我,我同這玩意鬥争了萬年,自然頗有心得。”謝決“久病成醫”,說起來還有一番心得,隻見他絮絮叨叨了囑咐了一堆,那月恒哪敢不遵,隻是越聽越頭疼,小心翼翼問道:
“其他的器物都好說,這三界火是什麼玩意?”
“仙界鼎爐之真火,鬼界忘川之陰火,魔界岩墟之烈火。”謝決細數道“仙界火難取,我現在用着火鳳凰的身體,隻能以次充好,鬼界的陰火在忘川河下,怨靈聚集處或可尋得,至于魔界岩墟之火,要有仙界血脈之人去取,以血脈浸潤才保其長燃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