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影正待問着小女孩的來曆,隻見那小女孩似是被她給抓疼了,兩隻大眼睛瞬間就水汪汪的,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不知為何,一向冷酷的周承影居然有些不忍,手勁一松就被那小女孩給掙脫了,她扭頭做了一個鬼臉,呲溜一下就鑽進人群中了。
“竟然敢戲弄于我!”周承影心下惱怒,四周黑氣外溢,顯然是要動真格的,隻是她本就功力深厚,修為高深,這一弄,周圍的人接連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此時一個聲音出來制止住了她,“周大人,不必如此,這裡畢竟好多普通百姓。”蕭文定嚴肅說道,就連稱呼都多了幾分敬重。
周承影也意識到了此舉不妥,立馬恢複了原狀,沉思片刻道:“這小姑娘來曆不簡單,此事決不能就這麼放過。”
“我先去追,畢竟我掌管巡防營,明日必定帶來消息。”蕭文定說着拿出一個瓶子,往自己雙眼上抹了之後,就立即扭頭沖入了人群之中,他身形飄乎,步履輕盈,進入人群後便消失不見了。
而在把夏棗跟沈三葉送回千金坊後,周承影也要去查一些資料,同樣消失在了黑夜中。
等到夏棗回到謝決的房中,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隻是額頭上還有汗滴,想來睡得也不安穩,她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替謝決将被子角掖好,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今晚的畫面,覺得自己睡着後的夢境,想來也應該是奇詭多變、充滿色彩的。
而聽着夏棗的呼吸聲變沉後,謝決這才睜開了眼睛,把頭上的汗給擦了擦,不得不說,他一入夜确實會難受些,可也不知道是因為那體内種子,還是因為見不着某人,總覺得這内心火急火燎、煩悶不安,躺在床上睜着倆大眼,翻來覆去的沒法休息。
直到夏棗一回來,得,總算是安穩了,謝決看了一眼夏棗睡覺的方向,覺得那邊的空氣都甘甜許多,深吸了幾口,心滿意足的睡去了。
次日,天還沒亮的時候,夏棗就從夢中驚醒了,果真這一晚上她的夢境很是詭谲,一會她坐着飛龍到處環遊,一會她手拿長槍大殺四方,還動不動來幾個魔獸偷襲她,弄得直至她醒來後,也覺得手酸腳痛,跟打了一晚上丈似的。
蹑手蹑腳的走出去,發現謝決早就起來靠着一個小枕頭,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難受了?”夏棗看他這樣,趕緊端着一杯水走過去。
“無妨,近日天氣轉涼,有點不适應。”謝決也不能說是你昨晚又喊又叫吵說夢話吵的吧,不過他用海螺偷偷的記了下來,此時,那海螺就藏在他屁股底下,一點也不敢露出去。
“哦,如此啊,那我馬上去弄兩個火爐子,把這屋子暖和起來。”夏棗說着就要去弄,卻被謝決一把攔住了。
“倒也沒到這個地步,”謝決現在身體是寄居在火鳳凰上,再弄倆火爐子,這豈不是火上澆油,火氣更大了,隻不過他這一攔,那海螺就被夏棗看見了。
她眼疾手快,好奇的拿了起來,嘟囔着這是什麼好玩意,當謝決正要出聲攔她的時候,夏棗不知道摸了什麼開關,那海螺裡面就冒出了她的好幾句激昂頓挫的聲音。
“好疼啊”“打死你!”“沖啊!”
此時沈三葉正站在門口,手剛準備敲門,聽到這聲音後也愣住了,直到夏棗開開門,拿着海螺高興地對她說道:“三葉姐,你看這海螺好神奇,都能自動的把我聲音記錄下來!”
“啊,那确實是神奇啊,”沈三葉回應着夏棗,順便用一個複雜的眼神看向了謝決,而謝決老臉立馬沒有挂住,總不能說自己晚上恰好沒有睡好,恰好又聽見了夏棗說夢話,恰好從一堆東西裡翻出了這海螺,恰好又起身興沖沖的記錄下來吧。
這一堆恰好合在一起,更能說明他此人有些不太正常,謝決歎了口氣,看着夏棗揮舞着那個海螺四處去說,心裡面更是五味雜陳,難以言明了。
這小風波過後,三人來到前廳,那頭蕭文定已經和周承影說了半天了,倆人面色如常,神情平靜,看來事情應該是有了眉頭。
“謝掌櫃,你可算出來了。”蕭文定一見謝決,立馬迎上去,将昨晚的事情用三言兩句概括了出來,最後言簡意赅地說道:“我覺得此事不簡單,對我大楚朝統治有威脅啊。”
謝決聽完後不置可否,慢悠悠掏了一把核桃,邊往嘴裡着邊說道:“你是說,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片子,能威脅到朝廷?”說着也扔給了他兩個核桃,讓他補補腦子去。
“并非是這孩子本身,而是她的來處,”蕭文定把核桃放到一邊,繼續道:“我那晚追蹤着她最後進的是麒麟巷,一轉彎她便消失不見,我多次推算,她有可能進的應該有三家,這皆是朝廷高官,而這小女孩的打扮非富即貴,不像是普通的孩子,若真是誰家的千金,那怎會落得生魂出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