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謝決被她這着實給驚到了,盯着那清玄說道:“堕神當時已經灰飛煙滅,是萬萬不會死而複生的,更何況,若他真的是堕神,那咱們……”
咱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還手之力,池淵是神界有名的戰神,當初憑一己之力幾乎要将整個三界挑翻,眼前這小鬼雖然看起來高深莫測,可遠不到鬼神避之的程度。
“你感受到了?”清玄第一次表情出現了波動,他喜上眉梢,往前邁了兩步,激動道:“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多少萬年了,終于等到您蘇醒的那一刻。”
“我不是他,”夏棗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更加冷語道:“即便那什麼池淵的執念在我體内,即便我能認出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但我永遠不會殘害弱小、永遠不會傷及無辜,也永遠不會,站在你這一邊。”
清玄聽完她的話,臉上激動的神色倒是緩和了不少,他心情平複後,又恢複到起初的語調,緩緩道:“很多命運,不是能夠由你選擇的,在你踏上尋找你師父的那時起,注定了要走上這條路。”
“……”夏棗聽完他的話後愣了片刻,往事開始不斷的在她腦海中閃過,是啊,早應該想到的,從她身上沾染魔氣那刻起,想必都落入他的計劃中,隻是她還是不明白,難道是自己從出生開始,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嗎?
旁邊的謝決看出了她眼神的閃爍,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旁,揚頭對着那清玄大罵道:“看你腦袋大脖子粗四肢短小頭發快秃的,說一堆勞什子話讓人聽着就想揍你,腳長着自己腿上,你一道士不清心寡欲少吃葷腥的,天天操心人家小姑娘走什麼路,現在讓爺爺告訴你,你要走什麼路,一條馬上就被打的跪地求饒的路!”
說完一個閃身上去同清玄就鬥了起來,隻見兩人身影在半空中翻轉騰挪,快的讓人看不清他們交手的動作,幾番打鬥下來,謝決竟然能夠隐隐的占了上風,饒是他也沒想到,這家夥之前一頓道來道去、高談闊論的,實際上還真是一個隻會故弄玄虛的草包。
他故意留了一個破綻出來,将身子左側暴露在清玄的拂塵之下,果真就引得他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就在拂塵席卷過自己腹部時,謝決一個鹞子翻身,順勢接近清玄,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幹淨利落的打斷了他的右臂,緊接從腰部抽出軟劍,将那拂塵給攪的七零八落,連清玄的頭發都削下了幾分。
清玄大約是沒料到謝決的來勢如此兇猛,本能之下,抽身先是離開了他附近,五指結印向天,所指之處風雲突變,暮色暗沉,仿佛天地之間蒙上了一層帷帳,隻餘一點空隙,露出了些許的銀光,張牙舞爪般的落到了他的手上。
“連我畏懼雷電也知道?”謝決從懷中掏出避雷骨,心想着這敖焰未蔔先知的本事還真是強,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上這玩意。
在萬千雷光向他襲擊而來的時候,謝決本能的有些往後退,禁不住想起了當初自己被天雷劈的險些灰飛煙滅的經曆,可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已經不是曾經的孤家寡人了,有摯友贈他法寶,有朋友陪他戰鬥,還有人,會站在原地等着他。
還有什麼值得自己害怕呢?謝決用盡全部氣力,全部灌注在這避雷骨裡,硬生生的接下了那數千道雷電,就在相觸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渾身都麻痹了,幾乎都動彈不得,就在懷疑自己這具身體究竟能不能抗住的時候,那雷電突然調轉方向,猛地開始朝清玄襲去,霎時,謝決恢複了自由。
“果真是寶物啊!”謝決看着還冒着煙的避雷骨,又看着已經被電的面目全非的清玄,由不得感慨着,難得這次老天爺開眼了,終于知道該去電誰了。
清玄也沒料到居然這擊能夠被還回來,他全力阻擋,依舊是被這股強大的雷電給反噬的傷痕遍布,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整個如被射穿的大雁般,直直的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摔在地上後揚起了大片的灰塵。
但還沒等衆人松口氣,本來已經被周承影跟夏棗擊暈過去的那些沾染魔氣的人,突然像是被繩子提住脖子一樣,一瞬間全部都站了起來,更為詭異的事,不僅僅是他們這數百人,就在這片荒蕪的地面上,開始密密麻麻的裂開了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痕,無數跟他們一樣的人爬了上來。
不同的衣服,不同的相貌,不同的種族,這是夏棗第一次直觀的看見了這麼多如同行屍走肉的魔人,這規模龐大的簡直令人發指,她才真正的感受了,這清玄所言不虛,把這些人埋在這裡,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如此費盡心力的布局,怎麼可能就這輕易的死去?
這些魔人幾乎是同步把雙手放在自己的胸膛,然後用力的撕開了兩半,跪在地上朝一個方向叩拜着,嘴裡發生類同野獸般嘶吼的聲音,從那破裂的傷口中飄出一絲絲黑氣,快速的朝着清玄倒地的方向湧起,在獻祭完這些黑氣之後,他們眼眶炸裂,身子一歪,竟就這麼的徹底死去,盡管埋在地下的歲月,也并不能稱之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