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病房裡,心電監護儀器運行的聲音清晰可辨,一個臉色發白嘴唇發青的女生無力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眼前的景象,蘇晴朗一眼就認出了病床上的那個躺着的人是自己的姐姐。
蘇晴朗和蘇清夢并沒有血緣,他們隻是在福利院認識,在福利院的時候兩人經常互相幫襯,所以便認做了姐弟。
當年養父母來福利院領養蘇晴朗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蘇晴朗。
但蘇晴朗不想和姐姐分開,他求了養父母好久他們才願意把蘇清夢一同領養了。
兩人還沒過幾天好日子,蘇清夢就查出了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養父母受傳統思想影響嚴重,他們本來就不是很想收留這個女孩,就打算不采取任何治療手段,讓她自己慢慢病死。
但蘇清夢對蘇晴朗來說是不一樣的。
蘇晴朗的養父母領養他是為了找個人繼承他們的家業,而且家族裡的親戚們都不知道他其實是被領養的。
養父母要面子,他們十分相愛,但卻無法擁有親生血脈。
蘇晴朗知道後,便以此作為要挾,他們才願意給蘇清夢采取基礎治療,并給蘇清夢支付一定的醫療費用。
對于當時還沒有經濟獨立能力的姐弟倆來說,讓養父母支付醫療費已經不容易,更别說看護和陪床了。
這樣的場景他非常熟悉,病房内的擺設與過去也大差不差,所以他一進門就認出來床上的女孩就是就是自己的姐姐蘇清夢。
他不明白自己的姐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遊戲裡,這個副本不是新手副本,遊戲世界裡也從來沒有過讓普通人進入非新手副本的先例。
看到這樣的情況,他有些慌了,手上推着的小推車在經過門檻的時候發出了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這陣響動響徹了整個樓道。
所幸他過來的時候樓道裡沒有碰見任何人,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他還特意往這條走廊裡的其他病房的探視窗裡望了望,病房裡都是黑漆漆的,不像有其他病人的樣子。
“看來這條走廊裡隻有姐姐這這個病人。”他自言自語道。
但為了确保安全,他還是把病房門上了鎖。
他推着推車走到了蘇清夢的床邊。
少女正虛弱地閉着眼,但她的眉頭時不時地皺起,嘴唇微動,看起來睡得并不安穩。
像是察覺到了病床旁邊有人,少女虛弱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她淡紫色的瞳孔。
看清床邊的人,她才柔聲問道:“弟弟,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才剛走嗎?”
看到病床上的少女醒了,蘇晴朗慌慌張張的,像是要哭出來:“姐姐,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麼?”
隻見少女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蘇晴朗連忙去扶。
蘇清夢坐好後才繼續道:“上個月,我才查出有心髒病,爸媽都不讓我去醫院,我就隻能先到這個免費的研究所裡先養着,這才過了多久,你怎麼就忘啦?”
蘇晴朗聽完,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副本居然是以過去發生的事情為原型的麼?
這麼說來,眼前的這個姐姐,是過去的姐姐,是遊戲裡的一個NPC?
這個死亡生存遊戲簡直太可怕了,居然把自己的家人朋友的臉用來做成遊戲裡的NPC。
自從被拉入這場遊戲,蘇晴朗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隐私被扒光的感覺,不過幸運的是,眼前的姐姐隻是一個NPC,不是現實裡真的姐姐。
自從他在現實找到姐姐後,姐弟倆就住在了一起,他在姐姐的房子裡打地鋪。這些天相處下來,姐姐過的就是城市裡普通女孩的生活,除了經常要加班外,他沒發現什麼異常。
而且姐姐的病早就得到藥物控制了,根本不像眼前的這個姐姐一樣病得這麼嚴重。
這樣想着,他再一次印證了,眼前的這個面色蒼白的姐姐隻是遊戲裡的一個NPC而已。
蘇晴朗不由得想得出了神,直到蘇清夢伸出手來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
“臭小子,想什麼呢?那麼入迷?”少女一邊揮着手一邊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如果爸媽不同意我住院的話你也不要太難為他們了,畢竟以後,你還要和他們一起生活。”
“不要為了我,做這種不值當的事,他們是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人,不是麼?”
面前的這個姐姐看起來病得很重,雖然她隻是一個遊戲裡的NPC,但他沒辦法坐視不管。
蘇晴朗在他推進來的小推車裡四處翻找着。
這輛小推車裡大多都是一些空藥瓶,他隻在裡面找到了一個裝滿紅色藥劑的針管。
既然他是專門送藥的研究員,那這管藥劑就是為姐姐準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