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永甯的面色鐵青，和水下那些屍體沒什麼兩樣，看他的樣子，林棋确定他已經死去了。但他周身萦繞着濃濃的黑氣，林柒一下子就懂了玄枝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現在看到的關永甯并不是關永甯本身，他已經成為了我的邪惡人格的容器？”

“沒錯。”

“可是，為什麼？她明明就是我的人格，為什麼她可以用除了這具身體以外的其他身體做為容器？”林柒疑問道。

“這并非不可能實現，隻要容器空了，理論上，什麼都裝得進去，這家夥，空怕早已經空了，他已經自願将自己的人格和靈魂從□□中剔除，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殼軀殼。”

“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别？”林柒不解。

“當然有區别了，據我所知，他已經得償所願，親自化身成了囚禁他的實驗品的牢籠。不過還好，那座牢籠已經被你們毀得差不多了。”

“但這也導緻了一個問題，這裡的污染指數越來越高了。”玄枝神色擔憂。

“所以，她才能有機會出現在這裡對嗎？”林柒問道。

玄枝聽完，略顯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麼？隻要我也把血滴進河水裡，不僅能和林棋人格整合，這裡的也都能淨化了，她也會馬上滾回她的精神虛拟空間去！”

“不行！這樣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允許！”林柒就要起身站起，玄枝立刻右手擡手按住林柒的肩膀，壓在她的肩膀上。一道閃光過後，她的身體不能再動彈半分。

“你幹什麼？玄枝？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她把現實變成這樣？”

“這樣不好麼？收容小隊的人不久就會發現這裡。”少年挑了挑眉反問道。

“你可能不知道，除了我，沒人能完全收容這裡的收容物，就算是他們也不行。”林柒耐心地和他解釋道，她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會說出這樣的話，隻當他不知道這個收容物的厲害，畢竟它這次被埋在了水下，要擴散出去，十分容易。

“那又怎麼樣？反正這地方很小，那些人馬上就會把這裡封鎖起來。而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安全送離這裡，然後在她的面前謊稱被你跑掉。”

“頂多身上再多挨她幾下，這對我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玄枝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不以為意，還對着林柒笑了笑，在他的心裡，他隻想把他的主人救下。

林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玄枝，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難道你也……向她獻祭了自己的靈魂？”

“那你要不要看看？我還有沒有這種東西呢？”說完，玄枝抓起了林柒一邊不能動彈的手，覆蓋上了自己的心口。

手掌下的心口處，平靜得感受不到一絲的跳動，襯衫下的皮膚傳來了一絲冰冷，身體裡的血液仿佛一灘冰冷的死水，感受不到一點鼓動。

林柒的表情逐漸由憤怒轉為了茫然的不知所措。

這時，他湊近了林柒的耳邊，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幽幽的：“如果你把她的這個容器毀了，說不定……馬上就會輪到我。”

玄枝把林柒的手從他的心口處拿下來，細細地撫摸着，語調微微上揚，看着林柒的眼睛問她：“你也想我變成這樣麼？主人？”

楊星和今天出門急，知道林棋有黑化的可能之後他就匆匆忙忙地從局裡跑了出來，加上今天又在林棋出租屋對面的高樓處蹲守了這麼久，現在又莫名奇妙地跟蹤來到這處荒涼的河邊。現在他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村民。

正當他起身想要繼續排查時，卻看到河岸外側的高坡邊上站着幾名年輕人，他們正拉着收容物管理局特制的警戒線，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這些年輕人穿着收容物管理局的帶着銀白色的閃光特供制服，楊星和十分确定，這些拉着警戒線的年輕人沒有一個人來自他的收容小隊，他從來沒有讓自己手下的任何一個隊員，如此招搖地直接穿着收容小隊的特供制服在現實處理收容物，因為這種制服看起來十分嚴肅，這會引起民衆的恐慌。

“是第二小隊那些人，他們怎麼會來這裡？”楊星和喃喃道。

上面的幾個年輕人正圍着警戒線，其中一人發現了坡下那道淩厲的望向他們的眼神，他拍了拍他旁邊的人，那人看起來要老成些，應該比他的資曆要高，然後湊近那人耳邊說道：“哥，你看，那裡好像有個人，難不成是這附近的村民？”

那人也看了過來，贊同了他的說法：“可能是，沒進過遊戲的人是看不出河水變化的，得馬上讓他離開這裡。”

說完，幾個人放下手中忙的活朝坡下的男人跑去，走近了他們才發現，這個被他們誤認為是村民的人其實是第一小隊隊長楊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