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又重新爬上了繩梯,蘇清夢和曉飛陽眼睜睜地看着她把入口上面的木闆又蓋了回去。
曉飛陽看着那道入口擔憂地說道:“上去看情況就看情況,也用不着把入口的木闆蓋上吧,萬一入口刷新了怎麼辦?”
他一邊說着,一邊扯住繩梯想要向上爬,蘇清夢急忙扯住了他,一旁的楚望舒也答話道:“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個入口隻要打開就不會再關上了,你不用擔心。”說完她疑惑地歪了歪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或許是太久沒當“人”,她有些理解不了人類的腦回路了。
聽完,曉飛陽的身體微微一怔,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
蘇清夢也應和道:“沒事,我相信就算那裡沒了入口她也一定會找到其他辦法的。”
說完,楚望舒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最後幾個妝粉盒子,繼續道:“我會在沿途中留下記号,如果他們下來也能很快就找到我們。”
入口處的祠堂内:
林棋想要伸手去攔那些穿着麻衣粗布的轎夫,卻也撲了個空,手硬生生地穿過了那些轎夫的身體,這些人似乎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說話,這時林棋才意識到,他們似乎并不處在一個維度。
轎夫将暈死過去的鹿澤安頓好後便重新擡上了轎子往外面去了。
林棋看了一眼黑色棺材裡的地宮入口,又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轎夫背影,一時間犯了難,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此刻,她恨不得自己能有個分身。
轎夫的背影越來越遠,轎子也被他們擡得一颠一颠的。就在這時,林棋的眼睛突然被轎子上的那枚銅鏡的反光晃了一下眼,接着,她感覺到在她胸口處的那枚銅鏡正隐隐地發燙。
這枚銅鏡自從林棋拿到手以後一直沒什麼特别的反應,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口袋裡,突然把她燙了一激靈,直接把她給燙清醒了。
這時她才看清眼前的大紅轎子其實就是她一進入這個副本時看到的那個,她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她便不再猶豫,一個箭步跟上前去。
地宮中:
地宮裡沒什麼光線,大部分地方隻靠着長明燈照明。這裡的環境十分單調,隻有兩旁都是黑灰色牆壁的甬道,甬道的牆上還鑲嵌了許許多多地彩色琉璃玻璃。玻璃反射着搖曳的燭光,在地上印出了許多彩色的光點。
看到地宮是這模樣,曉飛陽不禁感歎:“這地宮确實設計得有點意思,有種不讓你迷路我就去死的美感,不知道這裡的設計師是個什麼腦回路。”
“還好有你帶路,如果隻有我們兩個說不定等鹿澤和林棋下來了我們都沒找到地方。”曉飛陽笑眯眯地對楚望舒說道。
穿着紅衣的女孩在牆壁上刻下一個記号,接過曉飛陽的話頭:“其實也不算認得路,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過來,隻是現在沒了肉身,才對它存放的地方有先天的感應罷了。”女孩一邊說着,一邊垂下了眼眸,貌似很傷心的樣子。
曉飛陽拍了拍她的肩,試圖安撫:“你别難過,在我們通關之前,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你看我們到現在不都挺順利的?”
楚望舒抹了抹眼角的淚,繼續說道:“那地方就離這裡不遠,我們就快到了。”
正想繼續往前走,蘇清夢卻停下了腳步,曉飛陽有些不解,便問身旁的女孩:“你怎麼不走了?”
蘇清夢環顧了一眼周圍:“……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哪裡奇怪?”曉飛陽繼續問道。
“你不覺得,我們這一路,有點太順利了麼?路上也沒碰到什麼機關。”與此同時,她看向楚望舒的眼神有些鄙夷。
楚望舒看出了蘇清夢對她的懷疑,忙解釋道:“這條路是密道,村子裡的那些老家夥大多都圖方便,自然不會修得太複雜。”
聽完,蘇清夢笑了:“我隻是随便問問,我們兩個的個人任務都是關于你的,你會幫我們的對吧。”
楚望舒表情認真地看着蘇清夢,重重地點點頭:“當然!我也不想被困在這裡,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說完,楚望舒嗖地一聲竄向了前面領路。
這時,曉飛陽靠過來向蘇清夢問道:“怎麼?你不相信她?”
“太過順利了,所以有點懷疑,不過現在信了。”蘇清夢平靜地說道。
“為什麼?”
“想起了之前一個副本的經曆,裡面有個NPC也和她一樣,渴望從副本裡出去,當然,最後林棋幫了她,所以現在,也想幫幫她。”
聽完,曉飛陽長舒了一口氣:“為什麼不呢?”
有了楚望舒的領路,三人一路暢通無阻,遠遠就看到了地宮内的的一片墓地。
這是一片地下草場,一靠近,兩人就感覺到裡面寒冷濕潤不少。草場上有一個個的小鼓包。每個鼓包的尖尖處都插着一條紅绫,每一條紅绫上都寫上了姓名。放眼望去,這裡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蘇曉飛陽和蘇清夢看了不禁心裡發寒。
接着,楚望舒帶着兩人來到一個沒有插上紅绫的鼓包面前,然後她平靜地和兩人說道:“這個土墓下面就是我的遺體了。”
曉飛陽和蘇清夢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那還等什麼?挖呗!”
祠堂外:
林棋一直尾随着那個可疑的紅色轎子,尾随它來到了一處祭壇。祭壇是圓形的,祭壇上的一層層階梯和扶手又白玉建成,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亮。
要不是尾随着這個紅色轎子,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平平無奇的村子裡居然有這種華貴的地方。
祭台的台階很高,一級級地,看起來就要通天。上面沒什麼遮擋,林棋隻能勉強躲在旁邊的雜草叢裡。
紅色轎子一級級地被擡上了乳白色的玉石階,林棋剛找好藏身的地方,再擡眼時,紅色轎子便不見了蹤影,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棋也不慌,她已經明白這個副本的套路了,說不定也是幻覺,隻要找到了破除幻境的方法,就可以找到人。
她再次看向祭台,視線在上面搜尋着。祭台的最高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白色石台,上面擺着一本破舊的書,書頁被夜晚的微風輕輕吹起,發出嘩嘩的響聲。
“是那本古籍?!”林棋驚訝道。
正想沖過去拿,面前便閃過了一道黑影,她幽幽地在林棋的耳邊說道:“你好啊,小朋友?”
林棋認出了那雙眼睛,這人和林柒長相完全相同,氣質卻截然相反,多了許多狠厲,她回想起林柒說過話,沉聲道:“原來是你啊,我的邪惡人格。”
“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嘛。不管是在這裡,還是在遊戲,我可都是萬人敬仰的神哦。”
林棋根本不想跟她廢話,直接厲聲問道:“你找我,是想做什麼?”
隻見對面的人笑了:“沒想做什麼,隻想幫幫你,讓你獲得這場遊戲的勝利,難道?你不想赢嗎。”
聽完,林棋冷笑了一聲,然後拿出了她的鹿角鞭,毫不猶豫地向面前的那人甩去。沒想到那人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林棋的身後。林棋的鞭子也确實觸碰到了她,隻不過這鞭子卻未傷到她分毫,反而是林棋的身上慢慢地出現了一條駭人的紅痕,不僅如此,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隻聽到女人在她的身後冷笑一聲:“啊呀!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看,都傷到你自己了!”
這一鞭子,林棋使出了她的全身的力氣,沒想到卻揮在了自己的身上。林棋深知,自己這一鞭子能讓一個普通人非死即殘,同樣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她自己,現在還能站起來已經是個奇迹。
女人低頭俯視着林棋,嘴角微微翹起:“其實吧,我最讨厭打打殺殺了,一點也不有趣,要不要陪我玩點好玩的,這本書就送給你了,我得到了消遣,而你獲得了遊戲勝利,穩賺不賠。”
“怎麼樣?玩不玩?”
林棋撫平了氣息,耐着性子問道:“要是我拒絕呢?”
“拒絕?那不好意思,我隻好把這本書給燒了哦。”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林棋想要找的那本古籍便到了對面女人的手上。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女人随手翻了幾頁,毫不在意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一本普普通通的囚魂錄而已,給你看看也無妨。”
說完,女人蹲了下來,和林棋平視,一邊翻着書頁一邊對林棋說道:“這裡面記錄的隻是一些喜歡向神許願的無用之人罷了。說完,她盯着林棋的眼,疑惑道:“你平時不是對畫本和故事感興趣麼?什麼時候在意起這種東西來了?”
密密麻麻的姓名和他們的願望一條條地列在了本子上,恍惚間,林棋看見了其中一條,她的願望很簡單,隻有短短的一行字:“希望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喜歡我做的香包。”
是那個老奶奶!
看到這的時候,林棋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走到老人的攤位前不是因為什麼,隻僅僅是因為她向神許願了而已。所以那條街才會那麼繁華,其實真正的他們早已死去了。
察覺到林棋凝重的表情,對面的女人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說道:“我就說嘛,這書很無聊的,不過今天它更新了哦,我保證,最後幾頁你一定會喜歡的。”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地翻到了這本書的最後幾頁。然而,林棋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