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幸村本人一樣,看起來無害,實則霸道至極。一旦着了它的道,将會死無葬身之地。
霍普金斯的父母是知名精神科醫生,他從小就和各種病症的病人接觸。
雖然不了解幸村,但霍普金斯憑借本能察覺出,幸村的精神力中存在隐患。
這種情況倒是新奇,霍普金斯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就像他父親看到特殊病例時那樣。
他試着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對幸村的精神力進行引導。
這很難,幸村的精神力太強大,也太有個性。
不過,他不需要它們臣服 ,它隻需要一個小小的精神力觸點被影響就足夠了。
他成功了。
“2:2。”
“撲通”,在視覺消失後,霍普金斯聽見來對面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事情好像脫離掌控了。
出租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五彩斑斓的燈光串成夜的彩虹。毛利此時完全沒有欣賞街景的心情,隻緊握着手機聽幸村講述來龍去脈。
阿蘭·霍普金斯。
聽到這個名字,毛利呼吸一滞,腦中警鈴大作。
阿蘭·霍普金斯是美國隊以後的副隊長,從網球水平上來說,他遠不及博格、阿瑪迪斯、萊因哈特等強隊主将,但他有一個緻命的技能。
誘傷!
出身醫學世家的阿蘭·霍普金斯對對手的身體狀況有着旁人難及的判斷力,能通過不同的球技來誘發對手的舊傷。他也因此被稱為——網球醫生。
毛利本來以為有了自己的提醒,幸村可以不用經曆這一遭。看來早年對精神力的不合理開發還是在身體裡留下了隐患。
15個小時後,德國時間早上七點,毛利終于趕到醫院門口。
看着那扇白色的病房門,毛利猶豫幾秒,終是沒有敲開。
幸村昨晚應該很久沒睡着吧,還是晚一點再來好了。
“嘎吱”,就在毛利準備轉身的時候,門開了。
“前輩,快進來吧。”幸村勉強保持着微笑,眼下的黑眼圈卻讓人無法忽視。
看到他,毛利想到了冬日冰冷的下雨天,黑沉沉的,寂寥而絕望。
“檢查報告……出結果了嗎?”毛利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
除非疾病立刻消失,或者醫生宣告誤診,否則任何祝願都隻是空中樓閣。
“出結果了,醫生還沒告訴我,是我早上出門時自己聽見的。我或許該慶幸,給我做診斷的是兩個來交流的日本醫生?否則肯定所有人都瞞着我。”
幸村頓了一頓,随即繼續說道:“是格林巴利綜合征。藥物治療的話,不會危及生命,隻是一輩子不能打網球了。
如果做手術,現在大概有65%的成功率,如果再拖久一點,成功率會更低。”
幸村的表情看起來很掙紮。
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不想死在手術台上。
可網球同樣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這段日子,他或許會說服自己,做一個畫家沒什麼不好。
畢竟自己那麼喜歡畫畫,不是嗎?
可是,他見到了前輩們在u17賽場上拼盡一切的樣子;見到了最專業的教練、最先進的設備、最優秀的選手;他還到羅蘭加洛斯球場走了一圈,那裡誕生了無數個大滿貫選手,他曾以為,他一定會是其中之一。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他會在國中結束後去法國,開始打積分賽。幸村精市這個名字将會成為日本網球界不可忽視的存在。
在希望達到頂峰的時候跌落地獄,“神之子”這個稱号真像個諷刺。
若他真是神眷顧的孩子,又怎會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面對人生的抉擇?
“前輩,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幸村扭過頭,不想被毛利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平時再怎麼成熟,他也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