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月淩掏出塊銀子,丢到桌上,示意他說。
“我師兄受陛下所托,算你的生路,他算的沒錯。你與楊慎八字相配,天作之合,你二人成親對你運勢極佳,你會一輩子平安康健。”
“你該不會是...騙我?”
謝月淩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這也太玄乎了。
“我師兄沒有這麼多的銀子,能讓我為他說謊。”
謝月淩沒忍住被茶嗆了一下。
“我就當你沒騙我,我要你幫我算,除了成親,我能活下去的方法。”
謝月淩掏出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見他不說,又放了幾張,他才緩緩拿起銀票放進自己懷裡,而後開口。
“有,很難。你要一輩子不喜不悲,無驚無懼,心如止水。”
他的聲音在禅房内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錐子一般打在謝月淩的心上。
謝月淩的眉頭微微一挑,“你騙錢?大夫也這麼說。”
“不是你放的錢嗎?”玄清道長故作疑惑,真是無辜至極。
“一千兩,我要出家,拜你為師。”
“陛下不會答應的。”玄清道長搖了搖頭。
“我有辦法。”
“一萬兩。”玄清道長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些,他的眼神中閃過狡黠。
“道長是不是算了我有多少錢。”
玄清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我答應你,半月之後,我會來這。”
謝月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準備離開。
“慢着。”玄清道長叫住她,“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了,那我就送你一卦。切記,回去路上,見到任何人,不要理會。”
謝月淩給了玄清道長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轉身離去,心中暗自嘀咕這道長是不是給自己下了絆子。
随着夕陽西下,山間的光影逐漸拉長,她的馬車緩緩駛向下山的路,沿途除了偶爾幾聲鳥鳴和風吹草動,未見一人。
及至上京城門,氣氛卻驟然緊張起來。守城的士兵逐一盤查過往行人,神色嚴峻,顯然是在搜尋什麼重要人物。
謝月淩心中隐約覺得此事或許與那道長的話有所關聯,但她面上不動聲色,隻吩咐車夫加快腳步。她知道,這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謝月淩吩咐崔诏讓人去查上京這些天發生了什麼。
進了城門,在一條小道上,一陣嘈雜聲從不遠處的小道上傳來。
謝月淩心中一緊,悄悄掀起窗簾一角,隻見一群衣衫褴褛、滿身傷痕的人踉跄跑來,為首之人正是蘇棠,他的臉上血迹斑斑,面色蒼白,雙眼無神,被左右攙扶着,顯然是受了重傷。
她立刻讓馬車停下,走下馬車,看着蘇棠,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蘇棠,發生什麼了。”
“郡主,我家将軍遭奸臣誣陷,被指控謀反,如今将軍府已被抄家。少爺和我們東躲西藏了好些日子,但還是被巡檢司的人追殺了上來。
懇請郡主念在與我家少爺多年情誼的份上,出手相助,救我家少爺出城吧。”
說話那人是蘇将軍身邊的心腹周赟,平常蘇家給謝家送東西都是他來的。
“我去找陛下,蘇伯伯怎麼可能會謀反呢。”
謝月淩睜大了眼,蘇家早年有從龍之功,若論與陛下親近,便是謝家也不急。蘇将軍又怎麼可能會謀反,陛下又怎會信蘇伯伯謀反呢。
“郡主”,周赟忽的朝謝月淩跪了下來,雙眼通紅的說,“郡主,沒用了,将軍已經...自盡了。我求您,看在将軍曾經對您,對謝家的份上,給蘇家留個後吧。”
在此期間,蘇棠一直沒有說話,他仿佛被人抽走靈魂,隻是呆呆地被人扶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謝月淩的心像被重錘擊中,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周赟,又轉頭望向蘇棠,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周赟跪在地上,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他哽咽着說:“郡主,這是千真萬确的事,但凡有一點可能,将軍都不可能選擇了自我了斷,他一定是無路可走了。”
忽的謝月淩想起了那道士的話,切記,回去路上,見到任何人,不要理會。
回來的路上她自己也給自己算了一卦,雖她道術淺,卻也算出她今日諸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