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教主看管教中乃是屬下的榮幸大事,這點小事自不必讓教主親自動手。”
“那你自己看着辦吧。”
教主輕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眉目愈發的溫和。
“若是哪裡不好下決定,再拿來尋問本座便是。”
男人含笑應下,主動伸手握住了教主的手腕,指尖按着他細膩的手背撫摸了兩下。
教主的眼中便有了濃厚笑意,精緻如畫的眉目燦燦爛爛的快生了光。
兩人正是目目對視,眼含柔情時,忽然旁邊飄來一句淡淡冷冷的吩咐。
“我餓了,開飯吧。”
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僵,教主的神色也微微凝固。
他的目光冷澈澈投去斜前方的位置,果然是女子旁若無人的吩咐身邊人上菜。
似乎她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更奇特的是,那兩個蠢得不要命的奴才竟真就呆呆傻傻的轉身去外宣布上菜。
時至此刻,他就是海澆的肚量也實在難以容忍這般反客為主任性無禮的主兒。
即便這人是投奔蓮弟的親表妹,也不代表就能一再挑戰他的底線。
教主當即欲拍桌起身問罪。
“教主。”
楊蓮亭忙握住他的手,神情焦灼又懇求的看向他,目光哀哀的再次央喚。
“教主請息怒。”
迎着楊蓮亭懇切的目光,還有他緊緊相握的五指,教主終究忍不下心,沉着臉色坐了回去。
“教主,你莫要與樓蘭做氣,她在家時被長輩們慣壞了,任性的像個孩子。”
楊蓮亭貼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着好話。
“教主乃是天下第一人,何必與一個孩子計較許多?她在此待不了多久,初秋便要回老家江南去了。”
他攢着教主手腕的手慢慢下滑,落到了教主的窄細腰間,揉了兩揉後語氣更輕更柔。
“還請教主看在屬下的薄面上,饒了樓蘭的無禮。”
他按着教主的腰,貼着教主的耳,說着教主愛聽的話。
“待再晚些屬下處理完教務,便來後院尋教主,陪教主說說話看看花,好不好?”
在他粘膩的手裡,話中,教主的臉頰終是微紅。
一雙淩厲眼眸裡的怒火逐漸褪下,溫柔的情深與動人的笑意漫上,最後溺了滿眶,幾乎就要溺出來。
“好。”教主笑着答允,“這次可莫要再拖着晚來了。”
“屬下遵命。”輕易哄好了教主,楊蓮亭放回了高懸的心,興高采烈的應下。
飯菜很快上齊,擺滿了滿滿一桌,全都是楊蓮亭愛吃的。
證據就是教主夾的每一筷子菜都幾乎是送進了楊蓮亭的碗裡。
楊蓮亭不甘示弱,也頻繁給教主夾菜,堆得小山丘一般的高。
斜對面,春衫薄袖的女子面色冷淡的望着眼前郎情郎意的一幕,随即若無其事的扭開了目光。
沒人顧自己,她也無所謂,伸出筷子夾了滿滿一筷子的菜,然後放入自己碗中挑挑揀揀,再慢條斯理的送進嘴裡。
她一邊吃飯一邊默默望着這兩人你來我往的說笑談鬧,其樂融融的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隻在低頭咬菜的某一瞬間,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極盡嘲諷。
一頓晚食很快吃完,楊蓮亭要回房處理堆積的賬本,教主則回後院打坐等候,樓蘭便在教中可以走動的範圍裡四處溜達。
随意亂逛了一會兒,竟稀裡糊塗的走到後院種滿芍藥的花圃,紅花開遍,芳香撲鼻。
襯着五彩斑斓的雲霞,這片被籠罩在霞光裡的花圃色調绮麗,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散出清香。
樓蘭隻身一人站在花圃裡眺目遠望,背影欣長,長發飄搖,被風飛散的煙紫輕紗在天際搖曳。
遠遠望着,她的背影似一朵燃烈綻放的鸢尾,薄薄的紫紗飛入花叢裡,幾乎快與滿地芍藥融為了一體。
她凝望遠處看的出神,有人正好經過此處,無意間看到她的身影,便一步步輕輕慢慢的靠近過來。
“表妹。”那人在她身後輕輕喚了一聲,嗓音粗犷低沉。
“表妹在此處作甚?”
她沒有回頭,一動不動,高挑背影融在燦爛斑駁的天幕裡。
那人走到她身邊,還是含着笑的問:“表妹在看什麼,這般出神?”
“你兩次在我面前丢了臉,”樓蘭凝目看着遠處,不曾扭頭看身邊人,嗓音淡的如水,“還敢靠近我麼?”
“你是我表妹,哪有做哥哥的不敢靠近妹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