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則是一直坐在窗前的書案處批閱卷宗。
“咳,咳,咳咳....”
浴桶中傳來聲響,姬绫睜開雙目,擡眸看去,隻見見月身子微微輕動,似要醒來。
慕風也被其動靜吸引,放下手中的卷宗,走了過來。
見月雙眸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姬绫關切的模樣,她虛弱道,“姬...姬绫姑娘...”
姬绫聞聲,趕忙伸出手來将見月扶了起來,囑咐道:“勞煩姑娘多撐一會,今夜十五,正是月圓之夜,也是椿蠱發作最難熬的一次,現下咱們并無子蠱,還請姑娘撐住。”
見月倒是并未理會姬绫的話,像是捉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緊緊握住姬绫的手,問道:“剛在獄中,我聽姬绫姑娘說椿蠱可解,姑娘不是框我的?”
姬绫聞言,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騙姑娘的。”
見月聽了此話,原本空洞的眸中湧出些許微光,宛若夜空中明亮的繁星一般烨烨生輝。
“還請姑娘救救我,見月自知自己曾指認姑娘,對不起姑娘,但見月也是迫不得已,姑娘若是不願,那也是見月自作自受貪了财心罷了。”言罷,見月眸色的光輝暗了下去,恢複了以往的空洞無神,其中還帶着些許歉意。
姬绫:“姑娘這說的哪裡話,我自會救姑娘,隻是待我提姑娘解了此蠱,還請姑娘道出所知的一切可好?”
見月點了點頭,“倘若姑娘不救見月,見月也會說的,今夜多謝姑娘,救回見月一命。”說着見月朝姬绫微微颔首。
“還請姑娘再次冰桶中再堅持半個時辰,待體溫徹底降了下去,我便為姑娘解蠱。”姬绫道。
見月:“多謝姑娘,多謝少卿。”
言罷,見月又躺會浴桶之中。
姬绫見見月醒來,轉身準備到屋外透透風,卻見慕風眸含探究又關切的眼神望着自己。
姬绫歪了歪頭,莞爾一笑,擡步扯着慕風的袖中向外走去。
弦月當空,衆星璀璨,已是末時,姬绫扯着慕風到院中柳樹下,坐下斟了杯茶,道:“少卿坐下,休息休息罷。”
慕風移步,坐到姬绫對面,姬绫将另一杯清茶推至慕風身前,而後自顧自的淺酌了口茶水。
慕風并未喝茶,他擡眸看向姬绫,道:“你有什麼辦法解此蠱?”
姬绫:“哎呀,一會你便知曉了,問這麼多做何?”
“沒什麼,就是突然感覺,你不像中原之人。”
“噗呲——”姬绫被慕風這句話一驚,被一口茶嗆的直咳。
慕風見此,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姬绫,姬绫趕忙擦了擦嘴,道:“欲情樓中多半都是些苦命的姑娘,煙姐姐願意教我們讀書,認字,我們也因此喜愛讀書,所以對一些虛無缥缈之事,也有些了解罷了。”
“虛無缥缈?昨日你不還問我信不信苗疆蠱術,怎的現下又說虛無缥缈了?”慕風皺眉道。
“額,我說錯了,是各國之事都有些了解。”姬绫找補道。
“那...”慕風又想問,卻被姬绫擋了去。
“好了,别問了,陪我坐會罷,這幾日發生這麼多事,整個人精神緊繃着,現下難得休息休息,便别問這麼多了。”剛被水嗆過,姬绫聲音有些嬌嫩,說出此話來破有些撒嬌的滋味。
慕風沉思片刻,确實感覺這兩日忙的心累,便陪着姬绫在這四方院中,做了半晌。
微風拂過,帶來些許涼爽,柳枝随風飄動沙沙作響,兩人青絲交纏,宛若萬千絲線将二人綁住一般。
姬绫起身,張開雙臂,仰望星空,盡情體會自然馨香。
她微微偏頭,暗暗掃了慕風一眼,松了口氣,方才她本想買個慘,換得他不在詢問,誰知他竟如此心細,看來日後同他說話還是得小心些。
——
半個時辰後,姬绫摸了見月的手臂,見椿蠱已被壓制下去,便道:“見月姑娘可是準備好了?”
見月微微點頭,眸色堅定。
姬绫勾了勾唇,從房中尋了個木盆,放在二人中央處,道:“少卿,還請你用内裡向見月姑娘體内施壓。”
說罷,姬绫抽出慕風随身攜帶的長劍,手起刀落向自己手腕處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