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姬绫再次繞至桌前,身子一倚,再次坐到桌上,二人面面相對,皆為案情發愁。
忽的,徐徐清風加壓着幾分青草香從窗口處向鑽來,吹的姬绫青絲飄悠,她輕擡手臂将散落額前的碎發挽至耳後,火紅的紗裙側邊開叉堪堪要到腿根,清風拂過正将沙下潔白無瑕的長腿露了個半,姬绫雙腿微動,跷在一起,玉足微登恰好踩在慕風正坐的木椅上。
慕風見此,眉頭皺了皺,别過臉開口道:“你這衣服緩緩罷,不然今後免不得流言蜚語。”
姬绫峨眉微挑,撇了撇嘴,一臉的無所謂,她左手一撐,引得皓腕處的銀飾鈴铛手鍊清脆作響,她身姿微微後仰,柔聲道:“說呗,我又不掉塊肉。”
慕風聽畢,忍不住搖了搖頭暗暗翻了個白眼。
接着,姬绫轉了轉頭,活動下脖頸眼神遊離,忽的,餘光無意乜見門口初有着一個人影。
她眼眸轉了轉,計上心來,輕咳一聲。
慕風聞聲擡眸,見姬绫唇角微勾,暗暗示意他看向玄關處。
慕風遲疑一瞬,而後順着姬绫的目光向門口看去,劍眉微蹙伸手拾起桌上一根毛筆向門底初用力甩去。
霎時,木門咔嚓一響,向内開來,緊接着一個身材虛胖的男子便摔了進來。
姬绫歪頭看了一番,想來此人應當是在門口偷聽,沒注意木門處受門忽的向内開來因着慣性摔了進來。
隻聽那人一聲哀嚎,噗噗在地撐了半天也沒起來。
慕風定睛一看,眉宇間閃過一絲驚訝,他道:“馮大夫?你為何在此?”
說罷,便起身前去将人扶了起來。
馮福粗喘了口氣,混濁的眼眸掃過慕風與姬绫,怎麼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偷聽?你想報給誰啊?”姬绫眼尾一揚,幽幽開口道。
馮福聽言急忙解釋:“非也非也,老身是聽的你們說苗疆蠱術才沒忍住停下腳步偷聽的!”說着他急切的看向慕風,眼間皆是赤誠,“少卿可要相信老身啊!”
慕風面對馮福點了點頭,對姬绫道:“馮大夫不是外人,可信,他在大理寺内行醫已有五載,其醫術極為精湛,又對苗疆蠱術有些些許了解,上次你病着便是此人開藥醫治的,不得無禮。”
姬绫聞言,身子斜了半分,微微點頭。
馮福道:“敢問姑娘,巫蠱與換靈師的身份可是真的?你們當真遇到了那巫師?”
姬绫峨眉低了半晌,在此點頭。
馮福聽聞,跌坐在地,哭天喊地道:“哎呦,這可如何是好啊!那東西如此害人!怎的來了中原也不安甯!”
慕風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他問道:“馮大夫可是經曆過什麼?”
馮福微微起身,擡頭時餘光忽的撇見姬绫腳腕處,在見前者腳鍊的瞬間,瞳孔蒙的一縮,雙腿有些發軟。
他戰戰兢兢的擡眼看向姬绫,姬绫也發覺了不對,狹長的狐狸眼微眯,眸色漸危,冷冷的盯着馮福已表警告。
馮福見此,猛地垂眸不敢再直視姬绫的雙眼,音色有些發顫道:“想,想當年,我夫人便受的此蠱危害啊!”
慕風面色劃過一絲動容,并未發現二人方才的交涉,權當是馮福傷心過渡而聲顫,他問道:“貴夫人怎的了?”
說罷,慕風将一旁的木凳拉了過來,扶着馮福坐好後便關門給屋内之人皆倒了杯水。
馮福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強壓下心中對姬绫的恐懼,微微歎了口氣。
他道:“那年我正是年少輕狂,有着遊曆天下的夙願,那時我到了苗疆,也是青春年華情窦初開,與一苗疆女子相戀,她叫蟬衣,可誰知蟬衣因天賦及高成了待選聖女,不得與人相愛,我們本想私定終身逃走私奔的,奈何緣淺,我們被苗疆聖姑發現,最終使得我們被迫分開了,我們二人本想約定她選定聖女時成婚,但天有不測風雲啊!
蟬衣失蹤了,失蹤在了聖女選拔前夜....
當人們找到她時,她屍身面貌早就不成模樣,渾身烏黑,其瘦無比,好似被人活生生的吸走了生氣,我當時聞此消息悲痛欲絕,前去查看屍身,也是因得我送她的簪子才得以認出。
後來,我聽說那是換靈師所為,一些老的換靈師可用換生蠱吸走妙齡少女生氣,獲得永生,但那畜牲蠱技高超苗疆聖姑都不敢招惹,隻好作罷。
我當然不願,我查閱古籍,隻為尋得那畜牲的弱點,那天我笃定決心去殺了那畜牲,可誰知那畜牲蠱術修的極為厲害,我也因的那次落了病根,苗疆聖姑所說,我活不過六十了,唉。”
慕風聞了此話,瞳孔一震,他道:“馮大夫今年可是五十四?”
馮福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扯出一絲笑容,無所謂道:“也罷,大不了我便去陪蟬衣吧。”
姬绫聽後,眸色垂了幾分,纖長的睫毛輕顫,擡手托腮心下沉思。
幾年前苗疆似是有個的女子死于換靈師之手,但具體是誰她并不清楚,隻是有些耳聞罷了。
而幾百年前換靈師也皆被苗疆鄙夷,驅逐,甚至是抹殺,至于馮福說的那個......
難不成和欲情樓中的換靈師是一個人?難道她是幾百年前的那個漏網之魚?
姬绫擡眸,看向正安慰馮福的慕風,對他的話并未分出真假,而且馮福似乎已經知曉她的身份,倒是個麻煩。
想此,姬绫眸色深了幾分,看向馮福的目光愈加不善。
她手中摩挲着白月瓷杯,視線在馮福與慕風身上來回橫跳,不知具體想着什麼。
忽而,玄關處傳來敲門聲,“少卿,現下宮中傳來旨意,速速請你去宮去呢。”
慕風回頭應了聲好,便囑咐着姬绫道:“我去去便回。”
姬绫輕嗯一聲,将慕風送出了門。
待到慕風走的遠些姬绫微微偏頭,看向一旁抖成骰子的馮福,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誰料不等她開口,馮福便說出一句震驚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