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曉今夜入了羞花樓的女子會如何,若姬绫跟了他,他或許能将姬绫扣下,保了她的安危,可她偏偏不領情,
還總是打亂他的計劃。
慕風心緒起起伏伏,往日見不得姬绫還好,如今昨日剛見,他的心就一直被她勾着,好似蛛網束縛一般,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他都在意的不行,姬绫随便一句話便能引起他的深想,他總想揣摩她的意思,總覺得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隐晦。
可她是冷的,如同冰天雪蓮,清冷孤傲,不容他染指,卻偶爾對他熱情。
慕風感覺自己大抵是瘋了,卻對她束手無策,他心底湧出瘋狂的想法,他想将姬绫困在他的身邊,隻想她滿心滿眼隻留他慕風一人,可...
他做不到。
慕風落寞的轉身離去,眼眸耷拉着,整個人的精神如同被抽幹了一般,無精打采。
而跟着丫頭走後的姬绫哪裡知曉慕風想了如此之多,她不過想隻身探樓罷了,誰知突然冒出一個慕風,她才回絕而已,僅此而已。
*
子時一到,羞花樓内的姑娘各個主動排好長隊,等待着貴人贈與及笄禮。
其中一個雙環髻姑娘,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握住一旁姑娘的手,兩人咬着耳朵,“我真的好激動,沒想到太子殿下會來青石鎮擇親,還特地為我們舉辦及笄節,天啊,太子殿下溫文爾雅,簡直是天底下頂頂好的男人,誰要做了她的妻子,哪怕是妾,我都會羨豔一輩子的!”
被握住手的姑娘回以她一個微笑,圓眼微動,四下尋着一人,嘴邊不自覺喃喃,“太子殿下,我可不敢肖想,不過他身邊的男子倒是看着不錯,面如冠玉,雖然人不如太子那般溫潤如玉,卻看着很是沉穩,準時可靠,日後若能嫁與他做一房小妾、、”
圓眼姑娘未說完,面色越發泛紅,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嬌嗔一聲,打趣似的拍了下身旁笑話她的姑娘,“哎呀,都是你惹的禍,怎麼如此不矜持,還帶着我了!”
“得了吧!就你還矜持呢,之前追鎮西的書生,可不是這般!”
“你真是叫人讨厭……”
二人你一來,我一往,沒一會便打鬧起來,雙環髻姑娘眸色動了動,輕拍了圓眼姑娘一下,小手向遠處一指,道:“你瞧,這不是你那如意郎君?他不如太子那般身份顯赫,你前去攀談,說不定有了機會!”
“當真?”
“我何時騙過你?”
圓眼姑娘聞話思量片刻,頓感雙環髻說的在理,鄭重點了點頭。
姬绫與她們一同站在後台,聽了二人此話柳葉眉微不可查的擰了擰,心底升起些許異樣,微微發酸,不知為何,甚至有些生氣,她輕哼一聲,别過頭去死死得盯着慕風。
慕風頓感一抹灼熱的視線盯着他,遠處一瞧,正巧見到躲在後台的姬绫,眸色憤憤的瞥她一眼,又偏過頭去,這讓慕風倒有些不明所以。
姬绫見他回望她嬌氣的偏過頭去,額間的發飾随着晃動,玉手叉着腰,倒是有些嬌嗔,與往日截然不同,這讓慕風眉梢輕挑,眼底透着疑惑,從她身上淡淡掃過。
及笄儀式開啟,顧輕舟攜着一衆皇子入座主位,慕風緊跟顧輕舟身後,在他身側入座,顧輕舟放言幾句,“今日是給各位姑娘過及笄節,姑娘們不必拘謹,放開而來,今日樓主請了舞姬,願博各位一笑。”
台上姑娘們齊聲道謝,不少都用團扇遮面微微含羞,低眸盈盈,若有若無的探着遠處的貴人們。
顧清淮那見過如此情景,他常去皆為風流之樓,樓内姑娘雖韻味無窮卻缺了少女的嬌嫩,少了幾分童真,這讓顧清淮自上而下竄出一團火來,極為難耐。
顧之遠靜坐一旁,随身帶着竹簡,隻是淡淡掃過樓内場景,眸底盡是無心無欲,整個人極為冷淡。
不多時,樂聲響起,姬绫身着舞姬服飾,赤着雙足,花瓣裙随身而動,玉身挂滿飾品,眉心一桃花钿鮮豔奪目,面由薄紗遮面,隻留一雙狹長妩媚的狐狸眼,勾心奪魄。
“這個好!”顧清淮身坐台下,望着眼前的姬绫,兩眼放光。
姬绫擺好姿勢,曲腿跪坐圓台中央,神情哀傷宛若白荷凋零,樂聲如淳淳柔和響起,屆時,姬绫腰身一動,身姿揚起,雙臂一擡,姿态優雅,随樂而舞,在燭光之下,極為晃眼,伴随陣陣響動。
驟地,姬绫胡璇一轉,花瓣裙霎時綻放,宛若灼灼桃花,明豔動人,樓内赫然響起一陣響聲,伴随着女子的誇贊,姬绫勾唇一笑。
她身為苗疆聖女,舞技自然不差,胡璇轉身,一直為了觀察樓内情景,猛的,她眉心一頓,玉手交疊遮面,直直盯向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