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過半,
顧輕舟靜靜坐在知鎮府内的涼亭中,知鎮府内的景觀典雅,而後院又是蔥蔥竹林,青竹聳立,晚風幽幽越過,竹葉搖曳,亭内燭火跳動,忽明忽滅。
整個知鎮府後院皆是為顧輕舟建造的。
他擡手,輕輕示意,一旁的粉衣便趕忙來斟茶一杯,而顧輕舟隻歪着頭,黑眸微微向上擡去,望着這黑壓壓的夜空,左手手中折扇在胸前來回扇動,右手慢悠悠拿起翡翠茶杯,淺酌一口,輕道:
“粉衣,若你道,本宮此局,勝算如何?”
“殿下自是勝權在握。”
粉衣輕笑着,玉手附上顧輕舟的肩膀,媚眼如絲,谄媚道:“殿下為今日奪嫡之争謀劃許久,時至今日中原終隻剩下三四皇子,而今晚,那三四皇子也如同待宰羔羊,一個商人,一個浪子,還能掀起什麼浪來?”
顧輕舟:“是掀不起什麼浪,隻是..本宮心中隐隐有一絲預感,今日之事似乎...過于順利。”
“殿下不必擔心,”粉衣星眸微轉,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柔媚道:“盛京有雲庭公子與如煙娘娘為殿下平穩大局,而這小小的青石鎮一早便在殿下手中,吳觀雖為人狡猾,卻有一老母,極為孝順,如今他母親被殿下您捏在手裡,若他反抗,我們也有法子對付,粉衣當真不知曉殿下到底在擔心什麼。”
顧輕舟抿唇不語,放下手中折扇,擡起茶杯刮了刮茶沫,少時,才開口道:“本宮知你說的在理,但...”
他忽然話鋒一轉,陰沉的黑眸如雄鷹般銳利,直直射向粉衣,粉衣倩臉一驚,有迅速轉變,将那抹震驚藏起故作害怕,雙腿嬌媚的一軟,瞬間如壓斷的桃枝般倒進顧輕舟懷裡。
顧輕舟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迅速擡手将倒下的粉衣攬入懷中,劍眉一挑,道:“你膽子倒是大的很。”
粉衣眼角瞬間沁出淚來,極為大膽的擡起玉手捶了捶顧輕舟的胸口,楚楚道:“是殿下吓到人家了——”
“粉衣不過聽從娘娘的命令,前來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怎能用如此眼神看向粉衣?殿下不相信娘娘,難道還不相信粉衣麼?”
粉衣說着,漂亮的星眸便再也止不住的向下落去淚珠,淚珠一顆顆滾落,如同銀豆一般,落到兩人胸前的衣襟上,濕潤的淚,打濕了粉衣清透粉色紗裙,紗下的乳白小衣若隐若現,她擡着眸,濕漉漉的星眸閃着光,似是被淚水洗過的琉璃,有一絲别樣的滋味。
“殿下不信粉衣麼?”
顧輕舟輕笑一聲,修長的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淚花,漫不經心道:“那你跟蹤本宮至青石鎮,是你自己的意思——”
他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動,指尖自粉衣臉上緩緩遊離至她胸口輕點,音色低啞,似是有意所指,眼底盡是洞察人心的銳利,“還是,娘娘的意思?”
“自然是粉衣的意思!”粉衣揚聲道。
“哦?”顧輕舟擡眸看她。
身前的少女眼尾泛紅,面色發燙,緩緩低下頭,似是有些羞澀,竟像極了春日裡含苞待放的迎春花一般,欲拒還迎。
“殿..殿下,你便不要取笑粉衣了。”
“取笑?”顧輕舟若有所思的重複着顧輕舟的話。
粉衣羞澀道:“自然,殿下乃是日後的九五至尊,溫文爾雅...”
說着,粉衣不自覺把玩着垂下的秀發,極為羞澀,糯糯道:“殿下乃是全天下女主肖想的對象,粉衣,粉衣一早便對殿下表明心意,殿,殿下下怎麼一直拿粉衣取笑...”
“您當真是壞死了。”說着,粉衣又輕擡眸探了眼顧輕舟,貝齒咬唇,睫羽輕顫。
顧輕舟面色依舊不為所動,攔住她腰肢的手确不自覺在她腰間摩挲,頃刻,他輕笑一聲,玩味的挑起她的下巴,問:“是麼?那本宮問你,如煙娘娘”同本宮在你心底,究竟誰更重?”
粉衣輕皺眉頭,不免在心底“啧”一聲。
這個顧輕舟當真難纏。
自計劃開始,如煙姐姐便叫她扮演着顧輕舟傾慕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