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個女知青躺在炕上,梁玉珍問程沫:“程沫,你怎麼做到快速反駁王二嬸?”王二嬸說他們城裡人會享福的時候她想反駁,但腦子像被糊住,想不出反擊的話。
方紅玲對王二嬸那樣的人有天然害怕,也想知道程沫為什麼能快速反擊,豎起耳朵聽。
程沫心想因為自己心智非常成熟,有能力輕松應付王二嬸,不怕她使壞,不怕得罪她,有底氣可以跟她硬剛。
但梁玉珍和方紅玲年紀小,思想還不太成熟,沒有武力自保,不能讓她們覺得可以跟自己一樣,碰到什麼事都可以硬剛,嘴上回道:“我最讨厭别人誣陷我,給我扣帽子,遇到這種情況我反應會很快。”
梁玉珍和方紅玲同時心裡想程沫以前很可能被人冤枉過,梁玉珍說:“我也讨厭。”
方紅玲:“誰都讨厭!”
程沫:“嗯。”
三人轉談其他地方變綠的事,半個多小時後睡去。
第二天早上,知青們起床馬上到井邊看向井裡,能看到井水了。
程沫向井裡看一眼,見水位在距離地平面約三米,跟大隊部前面的水井水位差不多。
石志輝用繩子綁着一個木桶從井裡提水上來,放下水桶後說:“木桶提水太重,我們籌工業票買個鋁水桶專門提水。”
其他人一緻同意:“好啊!”
水井的水澄得還不夠清,能洗菜洗衣服澆菜地,吃的水還要去大隊部的井挑,大家聊幾句,今天負責挑水的江建國挑水桶去挑水。
晚一些,大家去上工後,黃和平留下砌井沿,井沿砌起來二三十公分打水的時候比較安全。
差不多時間,萬紅農場五分場東坡上面,灌木和雜草變更綠,地上新冒出密密麻麻的野草和野菜。
葉場長看着這一片明顯的綠色非常不理解,同時痛惜,設陣的人為啥不在種莊稼的地裡設呀!設在這裡多浪費!
葉場長痛惜在坡上走一圈後戀戀不舍回場部,五分場的大部分人手去變綠更早的地方支援了,沒有人手開荒。
虞晏不知道葉場長想在坡上開荒,他正開拖拉機進城接人,五分場原來開拖拉機的人犯點事被開除,原主會開汽車,他去總部學開拖拉機兩天便會開,很容易。
約三個小時後,快十一點,虞晏開着拖拉機回到農場,在場部前面停下,拖拉機車廂裡有十二個新下放的人。
葉場長聽到拖拉機的聲音,從辦公室出來和虞晏打招呼:“回來了。”他眼神看向拖拉機車廂眼裡閃過難過。
虞晏沒有錯過場長眼裡的難過,裝做不知,從公文包拿一份文件遞給他:“場長,這是下達文件和名單。”
葉場長眼裡已經正常,接過文件和虞晏說:“你去歇歇,我派人帶他們去安置。“
虞晏:“好。”
虞晏進辦公室見自己辦公桌上有兩封信,到辦公桌後面坐下拿起搪瓷杯拿走蓋子,喝完裡面的水後再看信,一封來信地址是虞家,一封是原主以前工作單位來信。
他先拆後面一封抽出信紙看,來信的人叫陸鋒,和原主有過命之交的戰友,信裡說他大伯伯母叫的名字,下放這個農場五分場,請求他幫你暗中照應。
虞晏已經知道下放到農場改造的人未必是壞人,今天下放的名單确實有陸鋒兩個親人的名字,暗中照應沒有問題,他看完信後把信紙塞回信封放進口袋,等回宿舍把信燒了,雖然這裡很多事他不能理解,但知道輕重。
虞晏不會狂妄地覺得自己有些能力便可以無所畏懼,師父和大師兄教過:武力高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動手前要先用腦子。
他拆虞家的來信,信是虞海寫的,口吻是虞家父母,信裡先說家裡如何如何困難,問他為啥隻給家裡寄十元錢,後面說他們存錢給他娶媳婦。
虞晏看着信嘴角不由自主挂出冷笑,原主十六歲的時候增報兩歲報名參軍,九年來除了出任務的獎金,津貼和票全寄給家裡,幾個月前原主回家養傷,連一個雞蛋都吃不到,家裡有一點好東西全進虞海嘴裡。
原主剛參軍的時候虞家很窮,虞家靠着原主寄回去的錢和省出來的口糧渡過最困難的三年,全家人無病無災,老大虞帆娶高紅的錢票是原主的,原主回家養傷的時候高紅嫌原主在家吃家裡的糧食,給原主甩臉子,虞帆端着老大的譜要原主孝順父母,什麼東西?
虞海用原主的錢票讀書,高中畢業後在公社小學做老師,穿着體面,騎着自行車上下班,對供錢給他的二哥卻沒有尊重。
都是不知恩的東西,隻有兩個妹妹還好一些,真心實意敬重原主這個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