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點點頭。
“那她怎麼辦?”老張顯然不信。
蘇笑笑想想原主的脾氣以及劉晨的德行,換成她是公爹也不信劉晨這麼痛快,“她想讓我去燈泡廠上班。我說團團的爸今年還沒休假,興許下個月就回來,她可能害怕團團的爸,昨天就把工作還給我。下周一我就可以去郵局上班。她以後接我爸媽的班。”
老兩口又互相看看。
蘇笑笑耐心告罄,心說給不給?不給我回去就給男主寫信大罵老張家欺負孤兒寡母。
老張轉過頭問:“你是不是需要錢?”
蘇笑笑愣了一瞬,終于接茬了?蘇笑笑立刻說:“我爹娘連臉盆、水桶、洋胰子,還有床和衣櫃,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都弄走了。要不是我在廚房門口堵着,連回門宴剩的米面油鹽都保不住。他們弄走的東西看起來不貴,可是買新的應該需要不少錢。”
蘇笑笑的婆婆問:“你的意思你那邊現在什麼也沒有?”
“除了廚房和我卧室以及我爺爺的遺物,所有東西都被他們拉走了。”
老張大怒:“你娘哪能這樣?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蘇笑笑吓了一跳。團團哆嗦一下。蘇笑笑抱緊孩子。孩子他奶朝老張身上一下:“小聲點,吓着孫子!”
老張小聲不了,“可,可是哪能這麼欺負人!”說着話站起來。團團奶奶忙問:“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找他要回來!屋裡的東西是老蘇叔置辦的,說好了留給團團,他們兩口子憑什麼弄走?”老張越說越氣,恨不得甩根電線過去電死親家。
團團奶奶朝對面使個眼色。老張瞬間想起他親家是蘇笑笑的爹娘。去不去得先問問她的意見,“笑笑,你咋想的?”
蘇笑笑:“不是故意瞞您。事發突然,我擔心我和團團一走,她把米面油鹽也弄走。這幾天發生了不少事,團團吓得不輕。我怕吓着團團,東西弄走就弄走吧,就當破财免災。”
老張看着一臉茫然的大孫子,也怕大呼小叫吓着他,于是就坐回去。可他還是不甘心,忍不住說,“你爺爺的那些家具用的都是好木頭啊。”
“其實我也想叫你和新民過去幫我要回來。我那邊的鄰居趙大媽說我爹娘不講究,把他們逼急了有可能鬧得新民沒法工作。”團團太小,蘇笑笑擔心狗急跳牆傷着孩子。
張新民比陳雪父親的工作體面。老張聞言也怕親家發瘋亂來。蘇笑笑的婆婆點頭:“花錢免災,你做得對。就怕你爹娘看到你置辦了新的又找你要。”
“我把鎖換了。”
她婆婆詫異,兒媳婦的行動力這麼強嗎?她不禁看一下老伴,這是咱們認識的那個老實木讷愚孝的笑笑嗎。
老張點頭,人被逼急了,啥事幹不出來啊。
“就怕他們撬鎖啊。”老張道,“你娘興許還好點,你那個爹,真不講究。”以前不敢講,擔心兒媳婦回去就告訴劉大軍,“哪有老丈人五七還沒過就改姓。”
蘇笑笑道:“這一點您不用擔心。原本他不想搬,就去公安局告我,說我不養父母,虐待老人。公安過去一聽說他姓劉我姓蘇就不太想管。他在公安局的名聲不好,不敢溜門撬鎖把自己往公安手裡送。”
老張詫異:“他還敢找公安?”
蘇笑笑點頭:“不是公安出面,他和我娘哪能這麼痛快。”
“活該!”老張說出來,瞥到茶幾上的東西,“沒啥錢還買這些?”
蘇笑笑假裝不好意思,微微低頭:“應該的。”
這話到老兩口耳朵裡就成了過來要錢周轉備厚禮是應該的。
其實蘇笑笑做好了倆人一毛不拔她拎着東西走人的準備。
而她這一低頭,錯過了公婆間的眉眼官司。蘇笑笑聽到動靜擡起頭,看到她婆婆起身去卧室。
張家的房子跟蘇家一樣,坐北朝南三間四合院。不同的是蘇家是蘇老爺子買的,這個四合院是十年前張家拿出全部積蓄買的。
雖然男主張懷民常年不在家,原主也很少留下過夜,但張家依然有男主一間卧室,因為房子男主出錢了。
過了有十多分鐘,蘇笑笑都要打哈欠,她婆婆從東間出來——西邊是蘇笑笑一家三口的卧室。
蘇笑笑看到婆婆手裡的錢很是意外,厚厚一卷都給她?怎麼可能!
婆婆羅翠紅到蘇笑笑跟前,“家裡人多,要留點錢以防萬一,不能都給你。這些你拿着。”說着話就遞過去,“我還是擔心你爹娘回頭趁你不在家撬門。這錢周一到郵局就存起來吧。等他們從你這裡占不到便宜再置辦東西也不遲。”
蘇笑笑毫不客氣地接過去,驚得睜大眼睛,比她以為的多:“這是——”
“一千。”羅翠紅在丈夫身邊坐下,神色跟之前一般無二,無悲無喜,自然也不見一絲心疼和不舍。
饒是蘇笑笑想過把原主這些年給出去的錢弄回來,也隻是睡覺前想想。
真弄到這筆錢,蘇笑笑反而不踏實:“我——”
老張打斷:“我和你媽有退休工資,新民兩口子也有工資,花不了這麼多錢,給你你就拿着。”
“新民知道嗎?”蘇笑笑問。
羅翠紅:“他不用知道。”
“可是弟妹知道了——”
羅翠紅又說:“不怕她知道。她的工作是我和你爸安排的,知道了也不敢說什麼。”
張新民的妻子是他初中學妹,高考那年正好是六六年,她不想下鄉,就和家人兵分幾路四處張羅對象。
當時張新民二十二歲,正好适婚年齡,張新民的同學知道了那事就給兩人牽線。以前她幫街道收電費,是個臨時工。她自己争氣好學,在老張的幫助下接他的班,今年成了供電部門坐辦公室的正式工。
蘇笑笑聞言心裡踏實了:“那我先拿着。”剛才就看出老兩口疼團團,所以她故意補一句,“您不贊同我現在置辦東西,那就存起來留團團上學。”
老兩口互相看一下,看來笑笑真知道過日子了。
蘇笑笑心裡納悶,文中不是說男主父母是水蛭嗎。難道這裡還有什麼隐情。蘇笑笑越想越覺着有可能。好比劉大姑,以前對蘇笑笑不冷不熱就是因為劉大軍在她面前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