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坷再也無法忽略心裡的危機感,沉下臉色,起身走到了側台。
姜知南瞥了眼葉坷焦急的背影,悄悄翻了個白眼。
您正牌男朋友可還在這坐着呢,捉哪門子奸喃?
台上的薄舒已經揚手收回了方才跟着動作散在外勾魂奪魄的水袖,擡眸看向台下的導演組。
“如何?”他依舊是淡淡的,卻并不避諱他的自信。
導演組早就已經看癡了,哪裡還有什麼錯處可挑,那自然隻能是啪啪拍着手:“太美了!”
薄舒揚了揚眉,視線幽幽掠過一臉呆滞的姜知南,笑意頓時擴大。
他把衣服還給了服道組,而後走下舞台對導演組說:“三天後公演?”
眼看有戲,導演組當然不想放過送到眼前的強力外援。
畢竟實踐課可是要打分的,他們這裡還有人等着加績點分保研呢!
就說薄舒的臉和名氣,嚯,明晃晃的就是開外挂啊!
“是啊,學長你有空嗎?隻要你願意來,我們請你吃飯!”
“可是學長不是從來都不參加他們學院的聚餐嗎?”
“對哦,而且學長現在進了舞團,是要嚴格控制體重的。”
說到這裡,圍在薄舒周圍的同學們不禁垂頭喪氣,可見他們是真的很想和學校的大紅人一起吃飯。
本來以為一定會被拒絕的,就連在一邊坐着的姜知南也這樣以為。
可讓衆人意外的是,薄舒竟然笑着點頭了。
“好啊。”他眼帶着笑意,看過歡呼雀躍的衆人,又擡頭看向在不遠處正拉着盛昭一臉煩躁的葉坷。
很快,他又直接轉過頭目的明确地看向姜知南坐着的位置。
如他所料,姜知南正在看着自己,眼裡是單純的欣賞,一點情意都沒有。
這樣雖然不好玩,但姜知南這個好好學生本來就是這樣的,他不是朝三暮四的渣男。
薄舒并不覺得失落,反而是歪着頭,擡手點了點被他放在姜知南身後不遠處的自己的外套,又指了指小禮堂的大門。
意思很明顯,抱着衣服出去等。
姜知南指了指自己,也指了指禮堂大門,臉上寫滿了:“為什麼是我”?
看着姜知南懵懵的樣子,薄舒低笑了一聲。
在衆人沒注意的角落裡,他擡手點了點自己的臉,幽幽盯着姜知南的眼眸,輕輕取下口罩。
這動作之中,他一直都看着姜知南的眼睛,隻懶懶地眨着眼。
被人直勾勾盯着的姜知南再次臉頰爆紅,他再也不敢看薄舒的方向,隻能倉皇抱起薄舒的衣服奪門而出。
薄舒看着姜知南左腳絆右腳的動作,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音:“噗嗤。”
“學長,怎麼啦?”
“沒事,我突然想起要回家睡覺,等公演那天我再來,你們老師有我聯系方式。”
薄舒擺了擺手,徑直推開了禮堂的大門。
在寒風襲來的前一刻,站在門口還紅着臉的姜知南把衣服遞給了薄舒。
薄舒接過衣服抖了抖穿上,而後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目光躲閃的姜知南。
他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語調開口:“看我。”
聽到這話,姜知南認命地長歎一口氣,他認了,他就是沒有辦法招架。
他破罐子破摔地睜開眼,看着薄舒問道:“學長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話剛一問出口,他頓感輕松。
就算是自作多情他也認了,他真的受不了一點薄舒的撩撥,都快心髒病發了。
琢磨着還要多活兩年把葉坷給料理了,姜知南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死。
但薄舒卻是冷笑了一聲,靠在門邊看着姜知南,淡然反問:“意思?我對一個有男朋友的人能有什麼意思。
隻是想提醒一句,本人不願多管閑事,你和那個葉坷之間的事我隻當沒看見,以後也别指望我來做人證。”
他才不會給他們分手做幫手,否則以後他上位了豈不是有小三嫌疑?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的道理,他向來都懂。
姜知南不知道薄舒心裡想的是這個,隻當薄舒是真的不管閑事,了悟看向薄舒臉上的疏離。
薄舒擡手擋在嘴前噓了一聲,打斷了姜知南接下來的話,驟然又收回了臉上的冰冷,淺笑道:“等你分了手,再來問我一次你剛才的問題。”
聽到這話,姜知南很想追問薄舒為什麼卻又見薄舒擡手打斷了他開口的話頭,像是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緊接着,薄舒低頭戴上了帽子,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對姜知南說:“下次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歡你叫我學長。”
自顧自說完話,他便攏着手重新走回了載滿風雪的冬天裡,什麼也沒給姜知南留下。
姜知南愣愣地看着地面上那些再度被雪蓋去的痕迹。
很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應該陪着薄舒走出校門的,至少看着薄舒平安上車。
對于舞蹈生而言,若是在雪地裡摔一跤崴了腿那可真是大罪過。
可等到姜知南追出門去時,卻再也沒有找到薄舒的身影。
他哪裡知道,薄舒其實根本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氣定神閑,看似淡定高傲,實則是心虛得很。
剛一坐在車裡,薄舒有些顫抖的雙手就捂住了他自己的臉。
再忍忍,别這麼快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