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濃縮成這一句。
姜知南一邊說一邊看着夏望和尚子彥驟然變幻的臉色。
眼看兩個人就要原地爆炸,他連忙抓住室友們的衣服。
畫面一下子變得十分滑稽。
跪在椅子上的姜知南瘋狂道歉,尚子彥已經徹底破大防在寝室開罵,而夏望也氣得手抖,滿寝室尋找手機打算直接去和葉坷拼命。
姜知南幹脆用力抱住了室友們的手,以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姿勢大喊道:
“哥們是真對不起你們啊,你們打我吧,但千萬别去刺激他,他真的是個瘋子,小心又着他道了!”
他最怕的就是這一點,葉坷真的是個有瘋病的。
天知道什麼時候他那個被迫害妄想症又犯,到時候又會做出什麼“防患未然”的傻逼事!
尚子彥紅着眼怒吼道:“老子……老子真的是想砍人。”
夏望不斷深呼吸,試圖壓下心裡的怒火,但最終還是無濟于事。
他捂着氣到心口痛的胸口,指着姜知南沉聲道:“必須分手,你這次不分手我們就和你絕交!”
姜知南立馬豎起手指發誓:“放心,我不分手我就不得好死。”
——
此時的606寝室一片混亂,而戲劇學院的禮堂二樓,薄舒正倚靠在椅子上看着一樓的好戲。
他斜眼瞧着在緊急出口的綠光下已經徹底躺進盛昭懷裡的葉坷,忍不住擡頭揉了揉眉心。
實在太不美觀,他想不明白葉坷冒這麼大風險跑來小禮堂和長相不如姜知南的男同學劈什麼情操。
難道就真沒有出校門開房的錢?
或者就是單純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
也是,平時的禮堂也的确沒什麼人來。
畢竟這裡的燈是統一管理的,若是私自前來那這裡隻會黑乎乎什麼都難看見。
要不是偶然在校園裡遠遠看見了和其他人拉拉扯扯的葉坷,又剛好覺得前幾天姜知南的态度有些奇怪,薄舒也不會突發奇想跑來禮堂看熱鬧。
他向來是知道姜知南對葉坷的無條件信任的,可前幾天姜知南表現出來的好像并不像他以前了解到的那樣“單純”。
薄舒幽幽擡頭瞥了眼頭頂閃着紅光的攝像頭,又想起之前在樓梯間裡舉着手機錄像的姜知南。
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他挑了挑眉,轉過身拿起手機,給一個人發去了消息。
【老師,我好像有個東西掉在了禮堂裡,需要查一下監控。】
【可以,直接去保衛處就行。】
薄舒收起了手機,再也不去看一樓的鬼熱鬧。
正式公演這一天很快就到了,出發前姜知南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兩個室友。
再三申明今天不是去打架的也不是去鬧分手的,讓他們盡可能自然一點不要被葉坷看出來什麼。
夏望和尚子彥雖然心裡膈應,但還是答應了。
三個人走出寝室門的那一刻,無言對視了好幾眼。
總感覺是在上戰場一樣。
姜知南忍不住撐着牆笑了一聲,一臉嚴肅的尚子彥和夏望也瞬間破功,笑倒成一片。
甚至尚子彥還抱出來了本要留在寝室的一捧鮮花,舉起來在姜知南眼前晃了晃,說:“走吧,咱去給姜哥的親親男朋友送花。”
姜知南一言難盡地看着花,總覺得是糟踐好東西。
他雙手合十,無奈道:“求你,别再惡心我了。”
尚子彥哼了一聲,這些日子被葉坷冷眼相待終于可以大大方方說給姜知南聽了,他才不會這麼輕而易舉放過。
他閃身躲過了姜知南要來搶花的手,湊到夏望的身邊對姜知南說:“我不,我就要說,網上說這叫脫敏治療法。”
夏望也笑着點頭,“等什麼時候你提起這個名字不會起雞皮疙瘩的時候,就說明我們給你治療成功了。”
姜知南:大可不必吧,真的。
606寝室三人一路上嬉笑打鬧,尚子彥差點又摔進了路邊的雪堆裡。
他記吃不記打,又撈起地上的雪砸向兩個室友,嘴裡還在嚷着施法前搖:“啊啊啊,看我的大雪球!”
嘭。
緊随雪球砸過去的聲音,很快響起來的是另一道輕呼聲。
“嘶。”
尚子彥看着雪球偏離了航道,抱着頭叫到:“我靠,砸錯人了!”
砸誰身上了?
夏望焦急地轉過頭,看見的是一個戴着帽子垂着頭正揉着肩膀的男生。
尚子彥兩三步跑到男生的面前,一邊鞠躬一邊說:“哥們沒事吧?我們鬧着玩的,沒注意砸到你了!”
夏望也附和了幾句,卻發現身邊的姜知南突然安靜了。
隻見姜知南正愣愣地拿着手裡的雪球,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帽子男生看。
這是怎麼了?
夏望扯了扯姜知南的衣服,低聲道:“認識啊?”
不過這裡畢竟是戲劇學院,随意走兩步就遇到熟人的概率應該沒這麼大吧?
此時姜知南眼裡全是剛才薄舒低下頭是眼角的紅,聽到夏望的話結巴了兩聲,說:“啊,算認識吧。”
夏望松了口氣,說:“那認識就好辦啊,去看看是不是小尚力氣太大給人砸出毛病了。”
說完這話,他直接把姜知南推到了男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