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關上了手機,而後擡頭看了眼高清攝像頭轉播的葉坷特寫。
還真是,這隻能怪攝像頭太高清。
突然,姜知南又猛然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兩個室友。
不是,你們倆直男還分得清什麼是雙眼皮貼和爆痘?
真當姜知南還在震驚的時候,場内音樂突然轉為舞曲。
伴随着舞台上人員的變幻,台下衆學生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姜知南後脖子突然一涼,猛地閉眼。
是他,就是他。
來了,那個妖精果然還是來了。
他幽幽轉過頭看向換上了全套舞姬妝造的薄舒。
不知道為何,他剛一擡頭看去就正好撞上薄舒那雙滿眼桃花意的雙眸。
靠,要不要這麼好看?
姜知南喉嚨一緊,在心裡暗罵自己果然是個看臉的俗人。
夏望和尚子彥也激動起來,急急忙忙把手機遞到了姜知南的面前。
【姜哥,你以後找對象千萬得是學長這樣的,否則我看不起你!】
【哥們,原本我還在想你說不定會舍不得跟葉坷分手,現在我看你見到薄舒都這麼冷靜,終于是放心了。】
看似冷靜其實早就死了好一會兒的姜知南:……
他吐出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懷疑人生。
一直以來他也不是一個看臉的人,更不是一個見到帥哥美女就走不動道的渣男。
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看到薄舒就想躲,更想不明白自己心裡撲騰撲騰為什麼跳這麼快!
以前快死的時候怎麼沒見心髒這麼健康?
對對對,說不定他真的病上加病又得心髒病了,得盡快找個時間去做個全身體檢。
已經退場的薄舒在後台同學的感激聲中笑着迫不及待地走進了換衣間。
剛一關上門,他就靠在鏡子上大喘氣。
上台跳過這麼多次舞,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的時候。
明明隻是在戲劇裡跳上一小段,運動量萬萬比不上舞劇,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用盡了力氣。
薄舒把頭靠在自己的手臂上,腦中不斷複盤着剛才在舞台上的動作和表情。
還好,應該是沒有出錯的。
這是姜知南第一次看完他的正式舞蹈,他想努力做到盡善盡美,給姜知南留下一個好印象。
想起一會兒還有聚餐,薄舒看着鏡中自己臉上的花钿濃妝,歎了口氣。
還得去卸妝,真麻煩。
他的确不怎麼在外吃飯,但今天不得不去。
畢竟,他真的忍不住不去靠近姜知南。
就像今天在校門口,他就坐在車上一直等着姜知南從隔壁的大門走出來再走進戲劇學院的大門。
直到看過不知道多少人的臉,他才終于找到了姜知南三人。
還有姜知南懷裡抱着的花。
薄舒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車門,一步一步跟上了三個人的步伐,再在那雪球砸來的瞬間挪到了三人的身後。
如他所願,姜知南再次轉頭看向了他。
薄舒低着頭,看見姜知南的鞋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微不可見地吐出一熱氣,在深呼吸後才擡頭看向自己等了很久的人。
在車上等了有多久了,薄舒都不知道。
隻知道他一直看窗外的人看得眼睛都酸疼,也是到了化妝的時候他才發現鏡中自己雙眼通紅。
就像一隻醜兔子,薄舒唾棄着鏡中的自己。
沒有辦法,他緊急敷了敷,又閉着眼睛休息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恢複正常。
他對着鏡子重新又練習了一下朋友說的“似笑非笑勾魂奪魄”的笑容,在皮笑肉不笑中艱難給自己打了個及格分。
就這樣吧,他相信姜知南那個傻子也看不出來差别,畢竟就連演技那麼爛的葉坷他都看不清楚。
薄舒再度自信滿滿地推開試衣間的門,走向已經準備開始謝幕的衆人。
“學長剛才去哪裡了?”
“哦,我去打了個電話。”
薄舒端着淡淡的微笑,在同學們的指引下站到了友情出演的位置。
繼而,他在緩緩拉開的紅幕後精準擡頭看向坐在台下的姜知南,捕捉到姜知南呆滞的瞬間後又飛快挪開了視線。
台下的姜知南眨眨眼,一切發生得太快,好像剛才那匆匆一眼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他情不自禁抱緊了懷裡的花束,雙手把花的腰肢給壓成了奇怪的角度。
演員們一個一個做着自我介紹,方便台下的老師打分。
很快就輪到了站在最後的薄舒。
清冽的聲音在閃光燈和拍照聲中響起,就像冰冷的山泉水流淌過這個熱鬧非凡的禮堂。
“大家好,我是薄舒。”
姜知南擡頭看去,看見了薄舒嘴角的自信。
場館裡的氛圍在薄舒開口的瞬間達到頂峰。
戲劇學院沒有人不知道薄舒,這個名副其實的學校紅人,著名舞團的首席接班人。
許多同樣是舞蹈專業的同學甚至舉起手機瘋狂拍着薄舒的照片,活脫就像是娛記走進生活。
姜知南在此起彼伏的尖叫中轉眼看向台上已經臉色微變的葉坷。
葉坷一直以來都是被衆星捧月的對象,很少有人會在葉坷的面前搶走他人的注意。
可薄舒就是這麼輕而易舉地做到了,以一種全面碾壓的方式。
不知道為什麼,姜知南突然覺得有些暗爽。
真感謝“人外有人”這四個字,他就喜歡看葉坷吃癟。
姜知南忍不住揚起笑容,在葉坷朝自己看來的時候甚至還舉起手揮了揮。
哈哈,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