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雖然随意,可每一本書都被薄舒給包得好好的,書角保護得很完美。
他是渾然天成的孤高幹淨,不是葉坷那樣外面光鮮實則内裡一團亂麻。
薄舒看了看窗外的光線,站到适合的角度又把妨礙背景布置的東西挪出了取景範圍。
為了防止一會兒忘記,他還先手機打開丢給了姜知南。
快,掃碼,加好友。
姜知南加了好友就立馬把相紙的錢轉給了薄舒,甚至還直接用薄舒的賬号确認收款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薄舒才轉過頭對姜知南擡了擡下巴:“來。”
他本可以不在乎什麼光線和構圖,因為他不需要那些講究。
隻要是正常的拍照角度他都能确定不會出醜圖。
但這一次會有一張被姜知南帶走,那他就不得不去在意這些,必須要确保出現在照片裡的自己是最好的。
姜知南則是捏着相機,掌心有些出汗,他看了看取景框裡的人,又把手放在褲邊擦了擦。
這莫名的緊張是怎麼回事?
他就知道,自己隻要和薄舒單獨待一塊兒準要出事!
他磕磕絆絆地開口問:“你需要想姿勢嗎?”
薄舒笑了一聲,抱起手臂對姜知南說:“姿勢?我今天沒有熱身,不能做高難度姿勢。”
說完這話,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姜知南。
像是在問姜知南到底想看他做什麼姿勢。
姜知南一時哽住,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說什麼剪刀手之類的!
他搖了搖頭,摒棄心裡的雜念說:“那我數三二一?”
“先拍給你朋友的,一張一張來。”
這有什麼區别?姜知南不懂,但還是一邊倒數一邊按下了快門。
薄舒看着鏡頭,一如既往地展示他的魅力,甚至不需要多燦爛的笑容。
直到拍到第四張,屬于姜知南的照片。
薄舒終于提出了拍照的要求,他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來之後對姜知南勾了勾手指:“過來,離我近點。”
姜知南這回是連掙紮都懶得掙紮了,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會照着做。
他走了過去,卻見薄舒側過身子脫下了他身上那件衛衣,隻剩下貼身的真絲睡衣,而姜知南從來都沒見過這件衣服。
還有此時薄舒身上全新的清香,它們徹底洗去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
這已經和早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看來薄舒在他下樓等人的時候去換了衣服,也做了簡單的洗漱。
他又變回那個注意形象的薄舒,無情地藏起了之前那個軟軟糯糯發着燒的小貓咪。
姜知南無意識地吞咽着,他把頭低了下去,想要躲過薄舒那些意義不明的動作。
脫下外衣後,薄舒眯起眼看着在日光下姜知南側耳的紅色,輕笑了一聲,惹得姜知南的頭更低了。
“蹲下來,看我。”
姜知南順從地單膝跪在了木椅的面前,他的視線無處可去,隻能擡頭看着薄舒脖頸的嫩白。
不知為何,明明隻喝了可樂的他此刻内心卻莫名燃起一股無法忽視的燥熱和醉意。
薄舒擡起手輕輕搭在了姜知南的肩頭,已經被他半挽起來的衣袖藏不住薄舒如玉般溫潤的肌膚。
姜知南感知到薄舒身上涼涼的味道,艱難開口說:“你穿的太少,别胡鬧。”
本來就已經在生病,如今又脫外套,是真不知道關心自己。
薄舒卻沒搭理透着關切的勸言,他冷淡地收回了手臂,“看清楚,一臂距離。”
姜知南再度哽住,原來隻是拍照的要點。
該死的擅自期待。
他隻能重新舉起相機,把鏡頭對準了薄舒。
“三、二……”
卻見取景框的薄舒突然斜眼看向他,他舉起手挽着腦後的頭發,那挂在薄舒肩頭的真絲面料受不住這樣的動作,終于滑下肩頭。
薄舒對此好似沒有察覺,嘴裡還叼着紮頭發用的發圈。
他笑看着姜知南上下不斷動着的喉結,還有那死死拿着相機、用力地開始泛白的手指。
魚終于上鈎了。
“一……”
咔嚓。
姜知南呆在原地,傻傻地聽着拍立得吱呀吱呀吐出相紙。
還有他已經無法再忽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下一刻,姜知南把拍立得放在了地上,站起身猛地把剛要坐直身子的薄舒按回了椅子裡。
他咬着牙,看着眼前這個勾人的妖精怒道:“薄舒,我是個男人。”
薄舒根本不知道他此時有多美,一雙滿眼春意的眼睛裡是戲谑涼薄的笑意,眼尾微微泛着病弱的紅,沒有衣物遮擋的肩頭在空氣中微微顫抖着。
太漂亮了。
這換成哪個男的受得了!?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是個喜歡男人的男人。”薄舒看着姜知南終于不掩飾兇狠欲望的雙眼,輕聲應道。
他欣賞着姜知南難耐的神情,擡手把自己散在前面的頭發挽去耳後。
他在姜知南的手臂裡笑着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昂起頭以一種任君采撷的姿勢,懶懶道:
“你這一次在看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