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七宗罪也在失蹤人員裡?”
“對,據說現在和向隊住一塊……”
“兇多吉少啊,這都三天了。”
“難得在我們區的七宗罪,還是成長最快的暴食。”
異能者們壓低了的聲音直往向客寒耳朵裡鑽,他毫不理會,組織他們往部署的區域尋找。
這片區域距離河道很近,向客寒走在泥沼上,不錯過任何動靜。
一根觸手從向客寒走過的路上冒出尖尖來。
向客寒猛然回頭盯着觸手,眼神冒着一團火焰。
地面下的邬辭睜開眼睛,嘴角惬意地勾起。
“向客寒……”
“嗯?”
一旁的季柳不明所以,“向客寒怎麼了?”
忘了旁邊還有個人的邬辭艱難接上,“向客寒找到克拉肯了。”
為邬辭的粗心背鍋的克拉肯:……
異能者挖開藤蔓觸手包裹的洞穴時,邬辭和季柳北明亮的陽光刺激的眯上眼睛。
一隻手蓋在邬辭的雙眼上,邬辭睫毛顫顫巍巍抖動着,睜開眼看到一片暖烘烘的橙紅。
“眼睛還不舒服嗎?”
向客寒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邬辭搖搖頭,又被向客寒扶住下颌。
“别亂動,過會兒讓醫療部給你看看。”
好吧,要害被掌握住的邬辭僵着身體縱容向客寒的失态。
季柳在一旁大呼小叫讓幫忙移動他的異能者輕一點輕一點。
邬辭隻覺得這方小天地安靜得隻剩下他和向客寒似的。
安靜到他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
莊博易得知自己要被調去研究第一例成功脫離異變植物的病人時,第一個想法時果然如此。
離開首都醫療部之前,老師苦口婆心地叮囑他上了戰場一定要駐守在大後方,不要和以前一樣往前莽。
莊博易認真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在有危險時上前線,然後他就被老師狠狠拍了四下腦袋。
拍得他不得不去扶自己的金絲邊眼鏡。
老中醫破口大罵:“上次你說沒有危險!結果那隻沒死的異變生物距離你隻有五米!”
“要不是向客寒出手快,去年清明節我都得去北邙嶺看你!”
“你還能記清被人家救了幾次嗎?”
北邙嶺是首都附近的一個異能者公墓。
救了幾次肯定不會記不清,但是這時候肯定不能回答,那無疑是火上澆油。
莊博易沒有說話——二十三次,多到他可以透支異能去救向客寒的命,不過直到現在莊博易也沒有這個機會。
回憶結束,莊博易不得不從電視邊擡起頭,鼻尖還是通紅的,他擦幹眼睛,戴上眼鏡走到駕駛艙前。
飛機正從永海市上方飛過。
在電視劇“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究竟是錯付了!”的背景音裡,莊博易一手放在在口袋上,一隻手敲了敲防彈玻璃。
“怎麼偏航了?”
“莊博士,向隊讓我們改道去南沽道,”機長揚着聲音喊,生怕自己慢了,“消息估計過會兒就到您那了。”
莊博易拿出手機,向客寒的消息剛剛彈出來。
“好的,辛苦了。”
監控裡莊博易的右手終于離開他鼓鼓囊囊的口袋,機長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命苦。
莊博易重新坐回到電視前,進度條拉到自己剛剛看到的位置,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嬰兒餅幹。
機長以為他口袋裡裝着殺傷性武器的,一口氣沒上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一旁的副機長憐憫地看着他,微微側身離機長遠了點。
南沽道這個地點和章述緊密聯結在一起,盡管這是少數人才知道的信息。
向客寒去了南沽道,估計是為了解決章述。
莊博易抵達南沽道異能者駐點時還在等向客寒回消息,不過他隻是看了一眼,擡頭冷着一張臉很能唬人。
“南沽道作為中級異變區,所有部門都是可移動的,”工作人員引着莊博易走過一頂頂帳篷,“不過醫療設備就有缺失。”
莊博易嗯了一聲,輕聲問,“向隊在哪裡?”
工作人員顯然做過準備,迅速道,“上午向隊把暴食送回來,就陪同科研處人員去七神徒收集異變産物了。”
“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莊博易說了句謝謝就保持沉默。
工作人員或許是聽說過他沒有耐心的謠言,腳步更快了,幾乎在小跑。
這也導緻莊博易抵達帳篷中心的二層小樓時,還有些喘氣。
像他這樣的治愈系異能者,體質往往提高得不是很明顯,何況莊博易還是不怎麼鍛煉的醫療人員。
莊博易推開門就看到靠在病床上的人。
邬辭側着臉挑眉,右腿高高吊起,顯然是骨折。
他略長的頭發帶着毛巾擦過的潮濕,手裡還拿着不知道哪個醫療人員拿過來的蘋果,上面留着整齊的牙印。
莊博易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
問題是他還不知道自己面無表情的時候就是一張臭臉。
邬辭朝季柳炫耀完手裡的蘋果,就氣得季柳滿臉扭曲,挺着打過止痛和麻藥的身體,勾着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果。
吓得邬辭連忙提醒他别掉下去,就聽到停在病房前的腳步聲。
他最後看了一眼作死的季柳,扭過頭時房門已經推開了。
一名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子站在工作人員身後,表情很是冷淡尖銳,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質問邬辭為什麼不管好病友。
邬辭下一秒就挂上自己最拿手的笑容,“你好?是檢查的醫生嗎?”
他聲音好好聽,強行冷靜的莊博易點點頭。
果然還是生氣了吧,他臉好臭,邬辭心想,“不好意思,他隻是想吃個蘋果。”
“醫生說我們可以吃點水果。”
事實上,那名醫生隻是看邬辭可憐巴巴的,才塞給他一個蘋果。
奇怪,拿到蘋果的季柳扭頭看到門口的莊博易,邬辭在說什麼?
語氣怎麼這麼熟悉?
心中有些熟悉的不妙,一些水中的異變生物給季柳的耳朵帶來了一些小麻煩,耳朵不得已做了個小手術,現在聽覺還有些受影響。
季柳咬了口蘋果壓壓驚。
“可以吃适量的水果,”莊博易強調,終于想起來介紹自己,“我是莊博易,被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