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辭想了想,“我去樓上看看我那高中同學。”
葉片像隻手一樣,往門的方向一揮,季柳道,“去去去。”
邬辭對他的态度很不滿意,介于自己确實瞞着事,委委屈屈去了。
輪椅剛到門前,季柳的聲音幽幽地從身後傳來,“你不反駁我。”
邬辭被他哀怨的聲音驚得寒毛倒豎。
季柳像極了被抛棄的女鬼,“你果然有事情瞞着我。”
邬辭轉輪椅的速度從來沒這麼快過,再慢一步,他就得被季柳的葉子卷回病房。
嘭!
一聲脆響回蕩在走廊上,房門把動彈不得的季柳的葉子擋在門後。
邬辭從輪子上折下一根鋼條,把門給别上了。
不理會季柳的大喊大叫和房門砰砰框框的聲音,邬辭推着輪椅潇灑離開。
輪椅上了電梯,邬辭沉思片刻,卻按了一樓。
等邬辭再次從一樓進入電梯的時候,他懷裡放着一束嬌嫩的白山茶。
七樓的病房裡,詹黛正和醫護小姐說着什麼,見到邬辭推着輪椅進來,便轉移了注意,醫護小姐見狀便也離開了。
合上門的時候,醫護小姐忍不住原地蹦:天呢!我磕的cp是真的!俊男靓女才是絕配!
“什麼時候回來的?”
病房裡,詹黛半蹲在邬辭面前,屈指彈了下堅硬的石膏,藍綠色的頭發海藻一樣披在後背。
“嘶——”邬辭呼痛,“輕點,還疼。”
詹黛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邬辭的腿,心裡對邬辭照顧不好自己的一點生氣便漸漸消散了。
“我聽莊醫生說,自愈的時候長歪了,這條腿是壓斷又接上的?”
根本不疼的邬辭馬上順杆爬,“手術做到一半麻藥還是失效了,差點沒疼死我。”
詹黛站起來,朝着邬辭頭頂拍了下,沒再說什麼。
她的手在邬辭頭頂動作,邬辭享受着美女幫自己理順頭毛的服務,“喬九前幾天又醒了?”
他垂着眼睛,怎麼每次有反應的時候,自己都不在……
“還是隻掙了下眼。”
詹黛細長的眉毛皺着,有點嫌棄身邊這隻大貓,“不過莊醫生說是好轉的現象。”
邬辭終于想問問莊博易,他一邊推着輪椅把白山茶換進花瓶裡,一邊問,“他怎麼說?”
莊博易再次進來的時候,詹黛的聲音帶着女性特有的溫和細膩蕩漾在病房裡。
病床右側,邬辭正低頭整理花瓶中的白山茶。
這個時間快中午了,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病房,打在莊博易看不見的那一半側臉上。
邬辭臉龐邊緣暈染着光暈,發絲好像在發光。
垂着眼睛整理白山茶的模樣像極了天使,沉靜又美麗。
莊博易還沒想出更多的贊美之詞,詹黛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莊醫生?”
天使扭過頭,對莊博易露出堪稱聖潔的微笑。
看着莊博易的詹黛心中一沉:完蛋,又被這家夥的外表迷惑了一個。
莊醫生這麼冰冷理智的樣子不會給心動對象的绯聞對象兼高中同學弄什麼醫療事故吧?
她最近在協會茶水間可使聽到很多離譜謠言。
還有傳她和邬辭的,真?離譜的不能再離譜。
邬辭取向還不是女的,簡直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
詹黛内心瘋狂吐槽,心驚膽戰看着邬辭和莊博易交流。
“我聽詹黛說你之前是獸醫?”
“之前是,”邬辭聲音帶着笑意,詹黛可太熟悉他這一面了,“不過不幹很長時間了。”
“我養了一隻貓,它晚上總叫。”
邬辭聞弦知雅意,笑盈盈道,“可能不是生病了,是不是運動量不夠。”
莊博易點頭,“要不我們加個聯系方式?”
眼鏡擋住莊博易眼底的暗流,“要是它有什麼問題,希望你有時間可以幫幫我。”
邬辭拿出手機,“當然可以。”
兩人在病床另一邊加了聯系方式。
這邊的詹黛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在喬九床底。
莊博易便繼續給邬辭解釋喬九的狀況,邬辭時不時點頭,顯然聽得十分認真,偶爾詢問着細節記下來。
詹黛見這模樣,便也松了口氣。
直到中午三人離開時,莊博易還在安慰邬辭不用太擔心。
詹黛:……家人們誰懂,被男銅霸淩了。
三人分開後,莊博易自覺走往另一個方向,給兩人留下更多說話空間。
他剛剛在走廊拐過一個彎兒,就給助理發消息。
Doctor:幫我買隻貓。
不到七秒鐘,助理回複:有什麼要求嗎?比如什麼品種?
莊博易想了想,腦海裡是邬辭那雙漂亮的眼睛。
Doctor:藍眼睛的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