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拉——”

花瓶破碎的聲音終于喚回失魂落魄的虞陽芋，前台工作人員緊張地問他有沒有被割到哪。

虞陽芋自己從地面上爬起來，工作人員悻悻收回想拉他一把的手。

“對不起，”虞陽芋嘴唇顫抖着，“花瓶多少錢，我可以賠償。”

工作人員連忙道，“不需要您賠償，協會會安排好的。”

“您感覺怎麼樣？需要我送您去醫療部嗎？”

虞陽芋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他搖搖頭，像是沒聽到工作人員在說什麼。

“我會賠償的，花瓶我來賠償。”

“我是個大人了……”

在虞陽芋的堅持下，工作人員無奈的表示，花瓶費用會從他的異能者賬戶裡扣除。

倔強迷茫的人這才作罷。

看着臉色發白、拒絕她陪同的虞陽芋走出俱樂部，工作人員轉身就在電腦上登上工作台。

她正把虞陽芋一些列異常狀況彙報給醫療部——不定期為異能者進行心理疏也是醫療部的職責。

發生了什麼？

工作人員不解，下樓時候還好好的。

誰會欺負這麼可愛的小朋友。

指針快指向十二點時，邬辭終于在水裡泡夠了。

趁着對方去換衣服的功夫，詹黛結束和季柳的吃瓜局，順便叮囑對方删除聊天記錄。

等邬辭從更衣室出來，詹黛已經把手機上的痕迹毀屍滅迹。

邬辭站在門口等她。

詹黛慢悠悠走過來，就聽到邬辭不鹹不淡開口，“大小姐還挺忙。”

這會正心虛的詹黛清清嗓子，一句“日理萬機”卡在嗓子眼，就又聽到他說：

“這幾幾年的陳年老痰？”

心虛的人往往先發洩情緒。

詹黛仗着自己胳膊還沒好，擡腳就往邬辭身上踹。

可惜被早有防備的邬辭完美躲過。

雙方都深表遺憾。

這小子體術越來越好了。

大小姐拒絕承認兩人熟悉到了解彼此什麼時候會動手的緣故。

兩人還差幾步走到電梯口，電梯旁邊的數字跳到了“-3”，電梯門緩緩打開。

向客寒正擡眼看過來，注視着嘀嘀咕咕說話的一男一女。

邬辭下意識露出開朗的笑容來，腳步不自覺加快了。

詹黛磨磨蹭蹭放慢腳步，等她站到電梯裡，邬辭果然還在拉着向客寒說個不停。

兩人對視一眼，向客寒朝她點點頭。

詹黛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她有些緊張，這可是人類之光、異能者楷模、她的頂頭上司。

她掃一眼和向客寒手背挨着手背、沒敢直接牽手的邬辭，感歎心大也是個優點。

希望這傻瓜能聰明一點，午飯的時候放她離開。

在地下三樓待了一個多小時的兩人絲毫沒有覺得向客寒乘電梯下來又上去有什麼問題。

一個是心安理得、滿心歡喜，一個在習以為常的同時、内心呼喊午飯請一定放她離開！

邬辭猶豫要不要牽向客寒的手，但是對方能接受在工作地點牽手嗎？

這樣會不會對向客寒冷硬沉穩的形象有影響？

要不，貼貼他手背，看向客寒怎麼想？

向客寒則簡單多了，他把手乖乖放在身側，等待邬辭選擇。

如果不願意在人前有親密舉動……他也能理解。

電梯安靜上升到一樓，周圍隻有邬辭一個人在說話，詹黛好像突然啞巴了一樣。

兩人的手背貼緊又分離，直到電梯門打開都沒有進展。

沒關系，向客寒壓下心中的些許酸澀，這樣也可以。

他們在晚上起碼可以回到同一個家。

——

在上午十一點多，在辦公室處理任務後續報告的向客寒收到醫療部的信息。

堅持把眼前的報告處理完，向客寒揉揉太陽穴，決定去俱樂部看看什麼情況。

不能忽視的是見到邬辭時的雀躍，即使他起先在和藍頭發女孩說話。

邬辭很快朝他走過來，向客寒注意着對方步伐的變化，心情便又好上幾分。

邬辭很重視這個朋友，向客寒自然會對詹黛多加關注。

一想到邬辭幼時的經曆，向客寒總是心軟，他能理解邬辭成年後是這種情感狀态。

到達一樓的電梯剛一打開，詹黛借口和季柳約了飯商量任務就匆忙離開。

邬辭朝着她背影挑起眉，原來那會兒是在和季柳說小話啊。

——

“B區發來了外援任務申請，”向客寒調出任務詳情給他看，“一個高級異變區。”

B區是尼斯塔所在的大區，邬辭邊吃邊看，看來是為他進入尼斯塔口中的“滑雪勝地”做準備。

“尼斯塔在的那個區？”

邬辭終于有時間說句話，“我骨折的時候，他還邀請我好了去那裡滑雪。”

向客寒下意識垂下眼睛，還有一個尼斯塔？

他要和多少人分享？

喬九、姬晨飛、虞陽芋、莊博易……現在又多了尼斯塔？

他突然問，“你和盧卡還有聯系嗎？”

邬辭沒想到向客寒突然問起盧卡，“呃……有但不多？聊過幾句電影。”

向客寒點點頭，看來目前隻有五個多餘的人。

“他說你誇贊他的頭發。”

向客寒頓了頓，吐出那個稱贊，“像流淌的月光。”

流淌的月光？

邬辭沒想到随口的誇贊能在異能者論壇上傳播這麼快，盧卡那個大嘴巴、開屏孔雀。

“但是他沒你帥，”邬辭連忙道，看着向客寒的眼睛，“任務結束我和他就沒什麼聯系了。”

看着向客寒點頭，邬辭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任務上。

“各個區的高級異能者數量都不多，尤其是區域内存在大型異變區的時候，他們需要駐守在附近以防異變區繼續擴張。”

向客寒會覺得邬辭第二個外援任務就是高級異變區太危險，但是目前的戰況如此，沒有人能夠幸免。

邬辭邊吃邊仔細聽着向客寒給他上小課，最後向客寒看着他由衷道，“你成長得很快，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這樣在戰場上會有更多的機會活下去。”

午飯時間一結束，邬辭便想去看看喬九恢複的怎麼樣。

不知道莊醫生的藥方起效果沒有，再問問後續療程有沒有什麼異變産物資源短缺的。

兩人短暫相聚後，很快分開。

向客寒目送邬辭朝他揮着手跑遠，最後消失在拐角。

果然隻是“朋友”，向客寒心想，邬辭甚至不想和他牽手。

不想被别人看到他們牽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