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後遠遠站定,尾針從脊椎處冒出頭。
它拔出尾針,信手一甩,尾針便直直朝着白之蠕蟲的方向飛去。
就在尾針針尖擊碎白之蠕蟲灰土構成的軀殼的瞬間——
貼在在洞穴上方二十五米之高的邬辭掙開雙眼。
仔細觀察的話,邬辭的瞳孔并沒有聚焦,為了避免蜂後察覺到自己被注視。
這一刻,對邬辭而言,蜂後和路邊的石子花朵沒有區别。
這種心态騙過了蜂後生物本能的預警機制。
邬辭視野裡是蜂後的頭頂,身體開始下墜,手臂舒展開,緊握的苗刀劃破空氣。
蜂後身前是白之蠕蟲破碎成塵土的軀殼,它卻意識到什麼似的擡起頭——
苗刀折射出的微弱白光映照在它雙眼。
“啊啊啊啊啊!”
蜂後的爆鳴聲響徹整個洞穴!
尖叫聲從洞穴裡傳至三百多米高的蜂巢上。
聲波一圈圈蕩漾開,所有異變峰的動作都停了一瞬。
下一秒四千多平方米的蜂後巢穴裡被蜂鳴聲淹沒。
蜂後巢裡異變蜂們上下亂飛,到處互相詢問蜂後的蹤迹,有的甚至嗡一聲撞上蜂室天花闆。
然而任何地方都沒有再傳來蜂後的回應。
費南剛剛摸到囚禁向客寒的蜂室附近,聽到亂哄哄又格外無法忽視的蜂鳴聲忍不住捂住耳朵。
多虧白之蠕蟲的小圓球極大提高了邬辭的隐蔽和壓制氣息能力。
邬辭的心跳保持了長達八分鐘的靜止。
苗刀削去蜂後五分之四的腦袋。
刀身上的橙黃血液随着邬辭下一步動作被甩在半空。
龐大的觸手群簇擁着邬辭,緊跟其後。
蜂後脖子上隻剩下一半下巴和一半嘴唇,高高躍起的邬辭能看到平整的腦袋切口上一個個冒出頭的新鮮肉芽——和觸手顔色不同的粉嫩。
感受到逼近的冰冷觸手和刀鋒的破空聲,蜂後的尖叫戛然而止。
即使它掙脫了觸手的束縛,苗刀依然帶走了它兩根小臂。
在邬辭的刀鋒面前,僅憑身體力量顯然無法抵抗。
疼痛和失明終于讓蜂後暫時學會暫避鋒芒。
蜂後長出了一整個下巴,從正逐漸長出完整樣子的歪嘴來看,它正獰着臉。
怎麼回事?!
異變峰的嗡嗡聲不絕于耳,蜂後顫抖的雙手緊握,祂的實力變強了?
劇痛和瀕死的緊繃讓蜂後以為這是遇上強敵的身體反應。
實際上,嫉妒已經在邬辭睜眼的瞬間悄然依附在幼神身上。
這也是為什麼,蜂後會下意識在苗刀襲來的那一刻擡頭。
強大的異變生物能預感到一定範圍内七宗罪的降臨。
更别說在距離如此近的情況下。
蜂後的尖叫聲尚未停止,苗刀的破空聲先一步襲來。
在發現尖叫無法為自己争取恢複時間的時候,蜂後一秒收聲。
一條手臂連着半個肩膀被邬辭砍下。
面對邬辭淩厲的攻勢,蜂後不得已飛往半空。
此間洞穴有二十多米高,上方将近五米厚的冰層讓這位于三百多米深的地下十分寒冷,氣溫達到零度以下。
不過由于白之蠕蟲的死亡,失去異能維持的冰層正逐漸消融。
觸手鋪滿凍得冷硬的地面,配合着邬辭每一次走動而起伏,是絕佳的靜音墊。
洞穴裡靜悄悄的。
一滴水落在悄然飛躍起的邬辭鼻梁上。
蜂後很快發現它處于兩難之地。
落在地面上要面對邬辭迅猛的攻擊,眼睛根本不會有恢複完好的時機。
可飛在半空,它就無法根據邬辭的腳步聲判斷攻擊從哪個方向來。
該死的觸手,蜂後心想。
它開始貼着上方冰層移動,好讓邬辭無法準确快速發動攻擊。
第一次攻擊被蜂後避開,苗刀在冰層上留下深深白痕。
多虧觸手靜音墊,蜂後隻能在邬辭揮刀的時候才知道祂已近在身前。
往往這種時候,邬辭已經有把握在蜂後身上留下痕迹。
第一次能避開,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蜂後腦子裡的弦快繃斷了,原本優秀的自愈能力在這種幹擾下不可避免地變慢。
即使蜂後瘋狂調用身體機能試圖加快視野的恢複。
邬辭站在觸手上觀察着蜂後的動作。
流光溢彩的絲帛已經破破爛爛,赤裸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
這還不夠,邬辭舔舔牙尖,蜂後的腦袋愈合到鼻子了。
得加快速度,他刻意放松瞳孔,不去聚焦觀察蜂後。
蜂後注意到了身後的細微動靜——那更像是一種野獸的直覺。
它耐心等待着,等待着。
等到破空聲終于響起,蜂後迅速避開來者攻擊,尚存的四條胳膊毫無保留攻向來者。
類人的手指穿透了肥厚的觸手。
蜂後剛意識到手感不對,可下一秒死亡就來到它身邊。
在邬辭示意下,幾根粗壯的觸手在蜂後身後擰成一股蠢蠢欲動。
邬辭等待着,等到蜂後終于轉身,苗刀便刺穿了蜂後的心髒。
蜂後隻有下半部分的腦袋呆愣地低頭。
苗刀刀尖穿透了它地胸膛,幾根細小地觸手正從邬辭緊握刀柄的雙手貼上蜂後正流出橙黃液體的背部。
暴食迫不及待打算開飯。
可這時,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