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辭看到季柳時,剛把身前一對異變蜂捅個對穿。
這兇悍的模樣讓季柳瞳孔地震:
地裡的苗怎麼長得這麼快?!
隔着老遠,季柳朝他喊:“蜂後呢?”
邬辭把苗刀拔出來:“死了!”
季柳一蹦三尺高:“走走!去蜂後巢接他倆!”
邬辭沒說話,卻高高舉起苗刀朝着季柳扔過來。
心髒的跳動停止了幾秒。
直到苗刀波浪線下墜,季柳聽到耳邊苗刀插入□□的聲音——像是刀片切開柚子那種聲音。
季柳一回頭,一隻到他大腿處的異變蜂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他身邊。
邬辭跑到季柳身邊,拔出刀,扯着他朝另一個方向跑。
“先甩掉它們!”
另一邊,距離地面快二十米高的蜂後巢穴上,費南手腕上的藤蔓終于規律地收緊。
“有消息了!”
向客寒嘴角一勾,在費南轉身過來時又壓平嘴角。
費南扶起向客寒,“我們走!”
向客寒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毫無動作的藤蔓,心想這一定是邬辭的主意。
幾分鐘後,向客寒要依靠骨爪才抓緊身前的蜂蠟。
幸好手臂恢複了很多,向客寒感覺到自己無力的蛇尾自然垂落成一條直線。
“……這是誰的主意?”
費南被一根觸手提着衣領,四肢緊緊扒拉着蜂蠟。
“什麼?什麼主意?”
向客寒和費南兩人抓着支撐蜂巢的蜂蠟柱子,身下是二十多米遠的陸地。
兩人頭頂就是被挖了一個洞的蜂後巢。
我們待在二十多米高的半空等待救援的蠢主意。
向客寒無語凝噎。
他看向地面。
嗡嗡聲更大了——大大小小的異變蜂不斷從蜂巢裡飛出來,在陸地上尋找蜂後,或者說尋找蜂後的屍體更有可能。
異變峰們暫時沒有注意到頭頂的蜂後巢底部正扒拉着兩個人類。
不過即使被發現,他們也可以及時回到蜂後巢裡去。
邬辭和季柳又鑽回了白之蠕蟲的洞穴,沿着兩人剛剛鑽過的裂痕通道。
季柳嘀咕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邬辭一個趔趄,幸而身邊季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季柳一直注意着邬辭情況,“怎麼樣?是和蜂後的戰鬥受傷了嗎?”
邬辭搖搖頭,“沒事,先去蜂後巢接他倆。”
嫉妒的副作用上來了。
不過他的狀态比邬辭自己預想中的好很多。
嫉妒貼心道:【您的□□變得更強了,不過現在的狀态恐怕沒法應對三萬異變蜂。】
暴食剛美餐一頓:【以後會越來越好!】
貪婪:【世界終将屬于您。】
嫉妒暴食:【……】
邬辭:???
他轉手屏蔽了貪婪的發言。
邬辭調整自己的呼吸,全身的細胞加快新陳代謝。
與之相對的是身體内好像沙子一樣流逝的力量。
季柳善解人意地跑在最前方。
黑暗的洞穴裡,兩人很快抵達通往地面上蜂後巢的通道。
季柳猶豫地看了眼邬辭,伸手去拿種子。
一根觸手摁住季柳的手臂,大群觸手聚集在兩人腳邊。
“省着點用,”邬辭咳了聲,聲音有些嘶啞,“種子有沒帶夠吧?”
季柳下意識道:“帶的不能更多了,除非我胃裡也是種子才會夠用。”
觸手将兩人送上地面,季柳揪了把邬辭沒有什麼溫度的耳朵。
“在我後邊跟着吧。”
而原本在二十多高空吹冷風的向客寒和費南剛鑽回蜂後巢。
地面上的異變蜂越來越多,甚至有異變蜂正從遠處飛來。
而地面上貌似有幾隻注意到了兩人,展開蜂翼試圖飛上來。
蜂室裡,費南摸摸手腕上的藤蔓,聽到向客寒的聲音:
“我們得轉移位置。”
費南背起向客寒,在他的指揮下拐過一個又一個路口。
最後停留在一個有洞口的蜂室裡——是邬辭和季柳去找白之蠕蟲的洞穴。
洞穴裡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音。
費南忍不住揉揉耳朵,去找向客寒。
費南朝他做手勢:【有聲音,我們不轉移嗎?】
向客寒聽着熟悉的聲音,眼神中劃過一絲雀躍:【不用。】
細微摩擦聲伴随着“bia,bia”的輕響,那正是觸手的洗盤吸附在牆壁上又脫落的聲音。
邬辭的頭發率先冒出來。
邬辭一眼看到坐在蜂室牆邊的向客寒。
巧的是,向客寒正盯着他。
季柳差點跳起來:“你們怎麼在這?!”
費南沒搞懂是怎麼回事:“向隊讓過來的。”
地面上都是趕來的異變蜂,邬辭看着咫尺之遙的向客寒,地下通道反而成了安全抵達蜂後巢的道路。
不知道誰說,“我們趕緊走。”
季柳心知邬辭這回恐怕沒多少力氣,上前一步将向客寒背在背上。
在蜂巢之間轉移位置無疑是眼下最安全的選擇。
在蜂後呼喚下,幾乎所有異變蜂都在朝鹽盆趕,蜂巢裡反而沒幾隻。
邬辭一馬當先打穿了蜂後巢,小心翼翼探出頭觀潮連接蜂巢之間的橋梁在哪個位置。
“在這邊。”
觸手早在四人抵達之間就把面前的蜂蠟牆壁推倒,強硬地在蜂巢裡開出一條新路直達橋梁。
四人迅速在蜂巢之間穿梭。
向客寒看了眼最前方的邬辭,對方動作顯然遲緩很多。
耳邊汗濕的頭發被邬辭捋到耳後。
蜂族部落的領地将近兩千八百平方千米,僅僅一座蜂後巢穴就超過一個大型廣場的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