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其後的天使不停發動傲慢，直到向客寒忍無可忍停下來。

很快，向客寒發現自己不可能不被耽誤時間。

黑暗的天地交界處，長着六隻翅膀的天使們正朝他飛來。

原本與天使糾纏的人類眨眼間變成一隻五彩斑斓的白色巨蛇。

巨蛇的尾巴暴躁地甩着地面，激起一陣陣飛揚的塵土。

天使喜潔，紛紛飛離地面。

巨蛇很快注意到地面上天使的動作。

蛇尾橫掃地面，傾斜的高樓和斷牆像被貓打翻的垃圾桶。

灰塵和磚石短暫拉開了巨蛇和天使的距離。

六翼天使跟在逃離的巨蛇身後窮追不舍，傲慢像魚鈎一樣騷擾向客寒腦神經。

結果如它們所願——巨蛇停了下來。

蛇信在半空一收一吐，巨蛇黑亮的眼難得透出幾分焦躁。

————

在有所行動前，邬辭先受不了身上藍色的液體。

顧不得湖泊裡的生物，邬辭脫下黑色背心，一猛子紮進水裡。

朦胧的灰綠覆蓋視野，邬辭吐出一串泡泡。

湖水比較清澈，他看見遠處湖水裡的那個異變生物。

長長的脖子，小小的頭，蛇頸龍生物的模樣——異變發生之前，這裡曾有水怪的傳說。

水怪是真的存在啊。

就算在異變時代之前，人類對地球探索也并不徹底。

觸手便歡鬧着去吓唬水怪。

邬辭趁異變水怪劃着四肢遊遠的功夫，雙手一撐，利索爬上岸。

他拎起背心一瞧，一道整齊的切口落在正面胸口的位置。

邬辭将就在湖水裡洗了洗，擰幹不滴水便往身上套。

背心帶着秋季湖水粘在脊背上，冷得他一哆嗦。

異變鯉魚和異變綠藻聞到血腥味，待得遠遠地注視湖邊的人類。

等到人類走遠，異變生物一擁而上，竭力吸食着湖水中飄散的藍色血絲。

邬辭把洗幹淨的布條重新綁好，确保苗刀不會在戰鬥裡脫手。

他不由得回首往南方望了一眼。

天地交界處一片昏暗，什麼生物也沒有。

邬辭再次邁開腳步，傲慢引導着他的方向。

露娜的話回響在他耳邊。

“它們的同類。“

不遠處的河流陪伴着邬辭，他基本沿着河流的走向行動。

身側的河岸越來越寬，他和巨眼交戰的地點遠遠甩在身後。

河流彙入湖泊，廢墟在遠處迎着朝陽伫立。

太陽升起來了。

邬辭看了眼遠處的廢墟，毅然朝着身前的方向繼續前進。

一半的傲慢告訴他那座廢墟沒有天使的存在。

他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幾隻天使，邬辭眉頭緊皺。

可能性更大的是，天使有意繞過他行動。

邬辭繼續前進，湖泊上空的生物很快出現在他眼前。

一隻沒有翅膀的“天使”，它似乎更符合恐吓魔鬼的天使長相。

十三條不同長度的肉環以一個中心懸空旋轉，每條粉白肉環上長滿一列眼睛。

近百隻眼睛注視着四面八方，上下左右轉動着。

很難想象是什麼生物已變成這副模樣的。

它的眼珠們很快瞄一眼邬辭，又被拘禁在眼眶中四處亂轉。

【恭迎您的到來。】

邬辭亮出了苗刀。

他手臂上新肉疤痕格外引人注目。

大概手指那麼長的痕迹，細細數來要有二十多道。

邬辭：【廢話少說。】

十三圓環天使的眼睛看一眼邬辭，又很快轉移視線：【您怎麼認為我不會為祂的誕生獻上一切呢？】

邬辭皺起眉，直接開打還好，這種唧唧歪歪的很麻煩很費時間。

誰知道向客寒什麼時候就追上來了。

邬辭不欲多言，傾身飛奔便踩湖面。

人類的身影在湖面上飛速移動，觸手閃現在他腳底，供邬辭奔向半空的天使。

破空聲凜冽作響，苗刀跟随邬辭動作，刀光映照在十三圓環的無數眼睛上。

眼睛們齊齊盯着邬辭。

邬辭直視十三圓環眼睛，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眼睛盯着邬辭，他甚至能看到藍色眼睛的瞳孔。

邬辭竭盡全力在最外層圓環上劈了一刀。

最外層圓環斷裂了，上面的眼睛齊刷刷閉合。

觸手緊跟其後一擁而上，然而此時，斷裂的肉質圓環飛落在邬辭身上。

觸手的動作停住了——

邬辭聽到四個七宗罪叽叽喳喳的聲音，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腦袋裡傳來輕微的刺癢，像是被觸手撓了一下那種癢。

它的傲慢怎麼能壓制祂？

明明都隻有一半的傲慢。

斷裂的圓環如蛇一樣纏繞上邬辭，貼在邬辭軀體上，漸漸沒入這具人類的身體。

隻剩下十二層圓環的天使“看”着失去意識的邬辭笑起來。

圓環上無數隻眼睛笑得彎彎的，眼珠仍在四處亂轉。

苗刀掉落在下方的觸手群上，最後沉入湖中。

觸手簇擁着邬辭，将他團團包裹起沒入湖水。

湖泊上空終于恢複平靜，好似這裡從來沒有過外來者。

天使最外層圓環上的眼睛犯們困一樣版耷拉着眼皮。

圓環上悄無聲息出現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