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引誘的墳場主選擇和人類聯手,試圖留下它喜愛的珍寶。
少了一條手臂的蜂後長出了透明堅韌的翅膀——像是美麗冰冷的水晶制品。
邬頌和覺醒異能的蜂後從通風管道裡帶走美麗脆弱的珍寶。
鹹濕的海風打在三人臉上,小邬辭被蜂後背在背上昏迷不醒。
而十幾年後的邬辭飄浮在半空,看着兩個小孩竊竊私語。
蜂後憂心忡忡問,“邬辭哥哥怎麼還不醒?”
邬頌抱着他的雙腿,防止自己掉進海裡,“真是的……我那一腳控制好力氣了呀。”
蜂後沉默了,顯然想起在管道裡看到的慘狀。
小邬辭面上痛苦的表情曆曆在目。
它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邬頌瞬間的躁動。
以至于邬頌彈跳出去觀察邬辭狀況的時候,蜂後被吓了一跳。
現在想想邬頌對白彥說的話,蜂後毫不懷疑邬頌也不喜歡和邬辭親近的自己。
更可能是讨厭。
“飛過去這片海就是陸地。”
幾縷發絲粘在邬頌額頭上,“邬辭說這是這顆星球上最大的海洋。”
“飛躍這片藍就能到達新的生活。”
從房子和森林裡逃出來後,他們不敢在路上多休息。
憑借蜂後的突襲,他們僥幸擊敗白彥和人類的圍捕。
但那群人類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蜂後換了個話題,“邬辭會不會醒來就覺醒異能?”
它就是在受重創之後覺醒異能的。
不過它沒有這個膽子把邬頌那一腳和“重創”對等。
邬頌卻在想别的事,“不知道。”
日升月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大邬辭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他們。
經常是在兩人有對話的時候,才能看一看熟悉又陌生的幾張臉。
邬頌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而弟弟又昏迷不醒。
作為“雙生子”,他自然而然聯想到一些可能性。
比如某種連接,正在汲取他的力量攻擊邬辭。
這種猜測反倒讓他松了一口氣。
起碼邬辭不會死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不是嗎?
這口氣松早了,他完全沒想過比邬辭死亡更可怕的事情——邬辭會失去記憶,而且不想和他說話。
大邬辭安靜看着一切發生。
直到一線棕黃出現在海天交界的藍裡。
邬頌率先跳在地面,迅速暴露氣息喝退不遠處的異變生物。
做完這些,他擡頭去看懸浮在擋空的蜂後,身後的邬辭。
蜂後猶猶豫豫背着背後昏迷了一路的人。
被邬頌擡眼一看,蜂後下意識把身後人扯到身前,雙手舉着遞出去。
遞出去之後,蜂後又不免一陣惱怒。
邬頌根本不在意蜂後想了什麼。
他想抱着玩具熊那樣,抱着仍舊沉睡的邬辭,一邊感知流逝的力量多少。
力量流失得越來越少了,而邬辭的氣色也越來越好。
等力量不再流失的時候,邬辭就會醒過來嗎?
蜂後仍就沒有落在地面上。
邬頌終于擡起頭,眼神是無聲的詢問。
見蜂後搖搖頭,他便說:“那你照顧好自己。”
邬頌帶着邬辭毫不猶豫離開了。
蜂後目送他們遠去,觀察仔細一點的話能看出來他的目光其實落在被邬頌抱着的邬辭。
邬辭被邬頌抱在身前,像抱小孩那樣,腦袋頂着他的肩膀。
于是蜂後的目光便隻落在他毛茸茸的發頂上。
為了不引起人類懷疑,他們在陸地遠處的小島上簡單清理了自己。
蜂後手指蜷縮起來。
邬辭的頭發很軟。
這是他最後的、關于喜歡的人的記憶。
被抱在懷裡的邬辭睫毛顫動,終于睜開雙眼。
他一擡頭,目光正對漂浮在半空的,沒有實體的邬辭。
邬辭眨眼——眼前卻換了一幅畫面,明亮的陸地和天空變成昏暗的帳篷頂。
邬頌的聲音還回響在耳邊:“邬辭?”
“邬辭?”
邬辭艱難側過臉,發現昨夜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向客寒正掀開帳篷一角,粘着泥點子的上半身探進來。
他看着終于舍得睜開眼睛的邬辭,“感覺怎麼樣?”
邬辭動動手指,全身觸電一般的疼。
“他後半夜各項指标不對勁。”
邬辭終于注意到帳篷裡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莊博易正在給他換吊瓶,玻璃瓶上貼着組合起來就看不懂的文字。
“向隊後半夜回來幾次你都沒醒。”
向客寒看了莊博易一眼,沒有對他多餘的話發表評價。
“邬辭?有什麼地方難受嗎?”
邬辭搖搖頭,聲帶振動卻隻發出“嚇——嚇——”的聲音。
1.5個病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像帳篷那唯一的醫生。
醫生很讨厭不聽醫囑的病患。
尤其是仗着身體好,經常不聽醫囑的病患
“發燒燒得。”
兩人默默閉嘴。
等莊博易換好藥一出帳篷,向客寒就像看見獵物的蛇一樣滑進來。
很快滑到邬辭身邊坐好。
向客寒摸摸邬辭汗濕的臉。
到底是怎麼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邬辭則有幾分猜測。
【這具身體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