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雲認真點點頭:“你說得對。”
梁邊月的笑意濃郁了些,她很想看看,宋公子和宸王之間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宋連雲在清秋園待了許久才回到淩飛閣,洗漱好後就躺到了床上。
天氣漸熱,被子已經換成了薄的,宋連雲火氣很足,基本上隻用扯過一角蓋個肚子,窗戶都開着,夜裡的涼風便能吹拂進屋内,帶來些許涼意。
周全擔心宋連雲會受涼,還特意給宋連雲關過窗戶,結果宋連雲還是會自己爬起來把窗戶打開,後來周全就不再多此一舉。
院子裡的花開得正好,讓風吹點花香進屋子裡也不錯,宋連雲從來不點香,不像玉衡堂和清秋園,都會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宋公子以前過得很苦,以後就好了。
……
大啟一貫是每逢初一十五大朝會,因為沈沐淮還年幼,所以平日裡的早朝都是免了的,但大朝會從來沒有斷過,而大朝會但凡是九品以上的官員,是京城的官,都得進宮上朝。
沈滄挑了這麼個大場面,自然也是故意為之。
宋連雲今天不和沈滄坐一輛馬車,而是陪着梁邊月。
時辰尚早,風一吹便凍得死發抖,梁邊月身上還搭了一件披風擋風。
“梁姑娘,我會全程保護你。”宋連雲腰間懸挂着沈滄給的佩劍,自從沈滄把佩劍給了他,沈滄沒有要回去,他便一直用着。
“我相信公子。”梁邊月定了定心,扶着宋連雲的手上了馬車。
沈滄早行一步進宮,宋連雲和梁邊月稍微要慢些,隻不過有沈滄給開的後門,他們的馬車能一路順暢無阻地駛進皇宮,和其他人需要下車步行不同。
倒也不是非得行使特權來彰顯什麼,隻是梁邊月不宜露面,要是早早地叫人看見了,等到大朝會時豈不是失去了驚喜?
沈滄有意恐吓人,特意将氣氛給足。
沈沐淮一大早就被一堆宮人圍着,上朝的冕服穿戴起來極為麻煩,他抓了抓冕旒,心想還不如上課呢。
“陛下,可做好準備了?”沈滄穿着王袍走進去,親自給沈沐淮系上象征天子的玉珩。
沈沐淮拉住沈滄的手:“皇叔,我有點緊張。”
他登基以來,從未以皇帝的身份真正處置過誰,凡事都有皇叔為他擋着,今天要由他親自來,他有些慌亂。
沈滄的大手将沈沐淮的小手握住:“不要緊張,皇叔跟你在一起。”
沈沐淮的冕服穿戴完畢,沈滄牽着他走出紫極殿,坐上步辇,一路往上朝的朝明宮去。
文武百官凡是能動彈的都進宮來參加大朝會,哪怕是靠着家裡蔭蔽謀的閑職也得來,不然以荀棋和魏子昂這些人的身份,還不夠格上朝。
大啟官員,不分文臣武将,一品至三品穿紫色,四品至五品穿紅色,六品至九品穿青色,文官官服上繡花草,武官官服上繡猛獸,以作區分。
所以人雖多,但憑借官服還是很容易作出區分,重點是區分誰的品階高,下官沖撞上官,在大啟是很嚴重的過錯。
梁邊月不到出場的時辰,也不用去站着,沈滄安排了一處宮室給梁邊月休息用,宋連雲全程跟着梁邊月,保護她的安全。
荀棋自以為已經給梁邊月洗腦成功,把梁邊月送進宸王府之後還真聯系過她好幾次,讓梁邊月給她送情報,想要打聽宸王府的消息。
宸王府跟個鐵桶一般,探子根本就進不去,不然荀棋也不會想着給沈滄送女人。
梁邊月敷衍過荀棋兩次,都說什麼都打探不到,荀棋便急了,讓梁邊月想辦法刺殺沈滄,自那以後,梁邊月再沒有出過宸王府去跟荀棋接頭。
至于荀棋,是意識到他被人耍了也好,還是以為刺殺失敗了也好,不在梁邊月的考慮範圍之内。
厚重的鐘聲敲響,共響了三聲,大朝會開始了。
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齊齊山呼萬歲,沈滄領着沈沐淮坐到了禦座之上,自己在左側落座。
沈沐淮還是緊張,偏過頭去看沈滄,沈滄對他點了下頭。
深深吸了一口氣,沈沐淮尚且稚嫩的聲音響起:“衆卿平身。”
人群烏泱泱地起來。
“陛下,臣有本啟奏!”刑部尚書捧着芴闆走到中間,重新跪下,“臣要奏六年前梁大将軍及其夫人離奇戰死,以及其母親、妹妹離奇失蹤一事。”
刑部尚書齊滿是沈滄事前就安排好的人。
齊滿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沈沐淮在百官的注視下從容開口:“齊卿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