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生氣,把他給叫回來罵一頓?要是需要我上門打人,也不是不行。”宋連雲體貼道,“我一個月拿王爺一百兩銀子,總該多出點力氣。”
沈滄:“……本王沒有這種愛好。”
堂堂宸王派人去臣子府上偷偷揍人?說出去都沒有人敢信。
“王爺,韋大人其實還挺有眼力見的。”宋連雲說,“我一靠近他,他就能知道我是王爺的人。”
沈滄被宋連雲的表達狠狠一驚,手中的勺子都抖了抖:“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宋連雲:“???”
“我哪裡沒有好好說話?”
沈滄默了一瞬:“韋天賦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宋連雲也跟着沉默了一瞬:“王爺,韋大人好像誤會了。”
沈滄微微一歎:“他知曉本王喜歡男人,大抵如此,才會想岔。”
宋連雲譴責:“韋大人心思太肮髒了,我明明是賣藝不賣身。”
沈滄再次因為宋連雲的措辭一驚,他懷疑宋連雲有沒有好好上季安學的課,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表達?
“今天晚上你還是做你的老本行。”沈滄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拿出你的看家本領。”
宋連雲頓了頓,才應了聲。
總感覺沈滄是在陰陽怪氣他。
不過到底是答應了沈滄要幹活兒,宋連雲便沒有閑着,隻等入了夜就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别院裡溜達起來。
别院内的護衛是由沈滄一手安排的,都是信得過的人,别院外的護衛才是韋天賦安排的當地軍隊。
沈滄對韋天賦還是很信任的,哪怕韋天賦不太讓沈滄滿意。
在别院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番,宋連雲瞅了一眼天空中的月牙,時間尚早。
幹脆去韋天賦那轉轉。
宋連雲有沈滄親賜的令牌,想差使人辦點事情再方便不過,他拿到了韋天賦家的地址,就摸黑出了别院。
這次他有進步,給沈滄留了字條,他最近的字大有長進,也認識了很多大啟的文字,寫一張字條綽綽有餘。
宋連雲習武的天分很高,又是由白度親自教導,短短時間内功已然不俗,隻要他不露出馬腳,尋常的侍衛士兵都很難發現他。
一路順暢地找到了韋天賦家,根據宅院的布局,宋連雲很快就鎖定了韋天賦住的院子。
韋天賦作為京州知府,公務不可不謂繁忙,加之皇帝臨幸京州,他要能睡得踏實沈滄也不會用他。
宋連雲輕輕揭開了瓦片,趴在房頂上偷看。
韋天賦已經換下了官袍,此時在家裡隻着一身素衣,坐在書案前連連歎息。
“老爺何故一直歎氣?”韋天賦的夫人走到韋天賦身後,給韋天賦捏肩,“今日見到了宸王,老爺應該高興才對。”
韋天賦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夫人,王爺他、他……他是真不打算娶王妃了啊!”
韋夫人困惑:“不娶就不娶,等王爺想娶之時,還愁沒有好姑娘想嫁給他?”
韋天賦擺手:“王爺他真的喜歡上了男人!”
韋夫人給韋天賦捏肩的手停下了,她緩緩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老爺,你可千萬别同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韋天賦痛心疾首,“我今日看見了王爺喜歡的那個男人!”
趴在屋頂上的宋連雲:“……”他這算是什麼?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他跟沈滄清清白白好嗎?!
宋連雲很想破門而入,讓韋天賦不要再繼續胡思亂想了,再想下去,他都能給沈滄生孩子了。
不對,為什麼是他給沈滄生孩子?
不對不對,他怕不是被韋天賦給帶偏了,腦子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宋連雲甩甩頭,把髒東西甩出去。
“那個男人就拿着王爺的佩劍,如果不是那種關系,誰都将象征王爺身份的佩劍随身攜帶?”韋天賦在說服自己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不過那人的确容貌出衆,氣質也不尋常,興許王爺就是喜歡這種,以往身邊沒有人,可能是沒有遇到合适的。”
宋連雲閉眼,韋天賦好能胡思亂想。
“宸王若是鐵了心要當個斷袖,你也勸不動,我看你以後還是放棄勸說王爺當皇帝這事兒。”韋夫人坐下喝了一杯涼水冷靜冷靜。
韋天賦:“主幼國危,很多問題其實王爺登基就可以解決,奈何王爺不願意。”
說着,韋天賦又開始歎氣了。
宋連雲被韋天賦傳染了,也跟着韋天賦歎氣。
他算是明白沈滄怎麼會容忍韋天賦的冒犯了,敢情韋天賦是一個忠國主義者,至于皇帝,他隻想要能鎮場子的。
這種人頂多也就是在沈滄面前搞搞勸谏那一套,多的不會幹,倒是比荀棋之流要好得多。
屋裡,韋天賦的歎氣已經傳染給了韋夫人,宋連雲在又一次歎氣時一轉,改成了打哈欠。
都說打哈欠會傳染,沒想到歎氣也會傳染。
宋連雲把瓦片蓋回去,又摸黑回别院。
反正韋天賦這個地頭蛇不會對沈滄有什麼妨礙,他也不必在此多留。
再待下去他也要歎氣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