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雲跟沈滄扯了許久他的遠大規劃,從資助李玉成辦學堂,到學堂可以聘用京城那些脫了賤籍之後需要安頓的青樓女子,很是相近,隻差沈滄點個頭。
隻要有沈滄出手幫忙,想辦一間能者教書,願者讀書的學堂,就要容易太多。
沈滄聽完宋連雲的長篇計劃,給宋連雲倒了一杯涼茶遞過去。
宋連雲确實講得口幹舌燥,接過涼茶一飲而盡。
“王爺,你覺得我的想法好不好?”宋連雲滿眼期待。
沈滄注視了宋連雲許久,才緩緩開口:“很好。”
他越發好奇宋連雲的過往,究竟是在何種環境之下長大的宋連雲,能做殺戮事,亦能做溫柔心思。
“那等李公子身體康健了,王爺可得和我一起資助他辦學堂。”宋連雲對自己的财力還是很有數的,該抱大腿絕對不含糊。
沈滄粲然一笑:“宋連雲,你總是能令本王刮目相看。”
宋連雲明顯一愣:“在王爺眼裡,我應當挺能幹的?”
“那是自然,你以為誰都能在本王這領一百兩的俸祿?”沈滄毫不吝啬地誇贊宋連雲,“你可知李尚志每月俸祿是多少?”
宋連雲還真不知道,他探頭:“李長史是五品官,五品也不算低了,應該也不算少吧?”
沈滄慢悠悠給宋連雲解釋:“我大啟官員的俸祿有祿米、職田和俸錢三部分,李尚志是京州刺史,祿米每年兩百石,職田六頃,俸錢四十兩一個月。”
宋連雲哪裡懂什麼兩百石是多少,六頃田又是多少,就能明白每個月到手的銀子是四十兩。
“若非他兒子身體不好,大多數俸祿都用來養兒子了,日子會過得很滋潤。”沈滄公正評價。
宋連雲摸了摸下巴:“王爺,那我為什麼沒有祿米和職田?”
沈滄:“……”
“你是本王的下屬,不是大啟的正式官員,你哪裡來的祿米和職田?”沈滄幽幽。
宋連雲好奇:“那白度大人有嗎?”
沈滄:“自然,他雖長時間跟在本王身邊做事,但是有官職在身的,也就白度有,白蔭他們也是沒有祿米和職田的。”
沈滄沒有說的是,白蔭他們是暗衛,過的是朝生夕死的日子,于他們而言最實在的還是白花花的銀子,所以沈滄一般賞賜都是給銀子。
“你要是也想領祿米和職田,就得入朝為官,大啟對官員的錄用考核極為嚴格,你想當官得好好跟着季太傅讀書。”沈滄多說了一嘴。
宋連雲瘋狂搖頭:“不了不了。”他跟着沈滄就挺好。
再說了,他一個殺手,能當什麼官?去應聘劊子手嗎?
“左右你還小,不着急考慮以後。”沈滄道。
宋連雲小聲:“我覺得跟着王爺挺有前途的,真的。”
沈滄笑笑不說話,是前途還是錢途,有待論證。
……
巡視的隊伍要啟程了,韋天賦帶着京州官員到碼頭去送行。
韋天賦一眼就看見了綴在沈滄身後那一抹亮眼的雪青色,氣血翻湧。
宋連雲真就大喇喇地穿上了那匹京紗,全然不在乎他人驚詫的目光,在肅穆的隊伍中還走神,簡直太失禮了。
然而宋連雲是沈滄寵愛的人,誰看不慣宋連雲就是和沈滄作對。
韋天賦梗着一口氣把禦駕送上了船,待船隊揚帆走遠後,他一臉慘淡地回刺史府。
有同僚見韋天賦仿佛魂都沒了,還寬慰他:“韋大人,陛下和王爺都表彰了您,您怎麼還悶悶不樂?是不是舍不得陛下和王爺?”
韋天賦擺擺手:“你不懂。”
他心裡的苦,隻有他自己獨自咽。
宋連雲把韋天賦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裡,他很是感慨:“韋大人似乎還沒有從打擊中走出來。”
沈滄:“他要是一直這個樣子,本王可以讓他永遠都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