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祝流雙抵死頑抗,“一會兒回家,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田星雨不輕不重地在她腰上擰了一把,斜睨道:“必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定一定。”祝流雙“咬牙切齒”道,白淨的臉上多了兩抹紅雲。
葉行之被迫圍觀了兩個女孩子的“眉來眼去”,心覺奇怪,又不敢多問。故而揀了一個新話題:“對了,八月底一中要舉辦100周年校慶,到時候你們來嗎?”
“八月底?隻剩下一個多月時間了,怎麼之前半點風聲也沒透出來。”祝流雙問道。
“學校領導大約是想搞得隆重一些,先前一直在讨論時間。最終定在了開學前,這樣既不影響學生上課,還能壓榨老師們的放假時間。呵呵——當然這是我自己瞎猜的。”吐槽完,葉行之又補充道,“其實籌備工作已經開展很久了,估計下周學校公衆号會發布校慶公告。”
他解釋得詳細,說話的時候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緊緊盯着田星雨的臉瞧,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田星雨壓根沒給他個正眼。
“阿雨,你幾号開學?咱們到時候一起去好不好?”祝流雙扯了扯閨蜜的衣擺,語氣裡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田星雨的面色柔和下來,低頭跟祝流雙咬耳朵:“好,咱們一塊兒去。”
“你們去嗎?”葉行之眼巴巴地等着,“活動挺多的,還有紀念品和周邊。”
“應該去的。”祝流雙柔聲道。
“再看吧,我不一定有時間。”田星雨揚起下巴,語氣平淡。
幼稚鬼!明明已經決定了,還要在葉學長面前擺個譜。祝流雙忍不住去偷瞄葉行之的反應,在看到那張嘴角耷拉的臉時,突然有些同情他。
估計這兩位當初分手是另有隐情,根本不像田星雨和自己坦白的那樣純屬“好聚好散”。
“你們來的話……提前告訴我。”葉行之笑得勉強,“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快些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某些人開車的時候悠着點,可别再撞人家車上去了。”
明明是囑咐人的話,經他的口一說就變了味。田星雨瞬間不樂意了:“如果不是有些人把車子停那麼外面,占了道。我也不會撞上去……”
現場火藥味漸濃,祝流雙不得不壓低聲音“勸架”:“阿雨,咱不跟他一般見識。門禁門禁……再掰扯下去你家的門禁時間就要到啦!”
迫于家裡母上大人的威嚴,田星雨剜了葉行之一眼,放棄了回怼的念頭。
她一把挽上祝流雙的胳膊:“雙雙你先開車,我在後面跟着。”
祝流雙“唉唉”兩聲,轉身麻利地坐上自己的電動車。轉動鑰匙的間隙她也沒忘招呼被冷落的人:“葉學長,校慶見。”
夜幕低垂,擡頭可以看見滿天的星鬥。轎跑的轟鳴聲呼嘯而過,打破了小城的寂靜。
葉行之目光沉沉地凝視着那一前一後離開的兩個人,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直到發動機的轟隆聲消失殆盡,他才想起該找的人還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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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流雙在别人眼中,大概是個溫溫柔柔的姑娘。做事總帶三分笑,說話時嗓音甜美,帶了點南方人的秀氣與軟糯,一看就是個好相處的人。
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姑娘性子倔,口風緊,輕易不吐露自己的真心話。要是把她逼得狠了,就幹脆裝啞巴,八竿子打不出一句實話來。
人們常說,女孩子間密不透風的友情,時常建立在對于感情之事的互訴衷腸上。這一點,祝流雙是認可的。讀書的時候,她是田星雨追逐愛情道路上的軍師,沒少出謀劃策。
雖然她這個半吊子軍師的戀愛經驗為零。
自田星雨和葉行之分手後,倆人便很少談及感情之事。一想到今夜會上演一場被閨密“嚴刑逼供”的戲碼,祝流雙便覺得腦殼疼。
所謂紙包不住火火,她那暗無天日的秘密終究會被揭開。與其等田星雨來“嚴刑拷打”,倒不如自己全盤托出來得爽快。
如此,她還能掌握主動權。
于是,祝流雙頭一次那麼乖巧,不等閨蜜問話,便一股腦兒把近來遇到的事情通通說了出來。就連讀書時的陳年往事,也一并贈送。
信息量太大,田星雨聽完整個故事久久不能言語。
“阿雨,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傻?”祝流雙輕輕地歎息,“竟然敢肖想遙不可及的人。”
哪知沉默許久的手機聽筒裡,忽的傳來一陣清晰的抽噎聲。
田星雨一邊哭一邊說話:“嗚嗚嗚——雙雙,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追何學長啊……”
“我不敢。”祝流雙阖上眼,睫毛掃過眼底的皮膚,微微發癢。她的眼前浮現出何銘嚴肅冷峻的臉,“那時候的我,大概隻敢遠遠地看着他。”
原本,祝流雙并不想對田星雨說實話,畢竟她完全可以把“暗戀”的事情隐去。隻回答“葉行之為何會給你們拉微信群”這一個問題。
但如果友情裡摻雜了太多隐瞞和欺騙,一旦有天秘密被戳破,那她的友情也會岌岌可危。
“所以……那次你惡作劇搞錯了對象,反應才會那麼大?所以……十佳歌手大賽那天,你失态也完全是因為何學長?”往事一幕幕回放,田星雨忽然提高音量,“我就說嘛,那天聽完學長唱歌,你整個人呆呆的,魂都快被勾過去了。也怪我,當時眼裡隻有葉行之那個混蛋,竟然被你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