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看着紀念長大,對她是打從心眼裡喜歡,也同情她沒爹跑媽的遭遇。
方姨歎氣,“也是,你們到底不是親兄妹,自然比不上親生的。哪天二哥兒結了婚,那位喜歡你倒還好,若不歡迎,你恐怕連這都不能住了。”
紀念心口漏風了,空蕩蕩的,她眼簾低垂,平平靜靜的說:“方姨,我沒事,等他結婚了,我會搬走,不礙他的眼,也不讓——嫂子難做。”
方姨心疼紀念的懂事,“你搬走是遲早的事,二哥兒要結婚,你也始終要嫁人,你們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是啊,她跟喬京墨根本不可能,紀念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竟盼着不可能出現的奇迹,她大抵是瘋了。
紀念含淚吃飯,她沒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昨天在公交車上被紀念偷襲,李松柏是又惱又好笑,氣笑的,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栽女人手裡,被算計。
李松柏打開通訊錄,撥通其中一個号碼,他開門見山,“一起吃個飯,我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
——
紀念一覺睡到下午,她洗漱完就接到鑽之韻珠寶公司的電話,通知她通過面試了,三點去公司一趟。
上次李松柏在公交車上的話誤導了紀念,紀念沒把他跟鑽之韻珠寶公司聯系在一起,隻以為他是喬夫人新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
紀念提前幾分鐘到公司,她跟前台的工作人員說明來意,負責接待前台的小姐撥了内線說了幾句,便讓她先在休息區坐着等。
過了十分鐘,經理就匆匆趕來了,他笑容滿面,十分熱絡的說:“紀小姐,你來了,久等了吧。昨天我應該沒說什麼不中聽的話吧,如果有,你也不要往心裡去,我是無心的。”
昨天面試的人多,到後面經理都沒耐心了,碰到不順眼了,他還會訓幾句,拿的是領導場子,擺的是領導架子。
經理上來就一頓好話輸出,把紀念都整不會了,熱情得過分,讓人不得不多想。
昨天面試,他嚴肅,臉上不帶一絲笑,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公事公辦,不講情面的模樣。
紀念站起來,回以一笑,“經理,你言重了。”
經理招呼她,“别站着,快坐。”
紀念等到現在,除了她,并沒有其他人,不禁奇怪,“經理,其他人呢?怎麼還沒來?”
上百個人面試,誰不想要這份工作,除非找到更好的下家,或者是臨時有事來不了,不然沒有人會主動放棄這份工作。
經理避而不答,轉而問她,“小李總,你認識吧?”
“小李總?”紀念還真沒印象,她搖頭,“不認識。”
李松柏剛回國幾天,要不是在這個圈子裡的人,對“小李總”這個稱呼,知道的還真不算多。
紀念沒有遲疑,經理隻當她不想承認,不搞靠關系走後門那一套,“紀小姐,你認識的,小李總就是李家的小兒子李松柏。”
原來是放她鴿子的上任相親對象,紀念坦言,“算是認識,但也談不上認識。”
聽說過名字,沒見過面,自然不算認識。
然而,這番話在經理聽來,紀念是在自謙,他笑了笑,“紀小姐,實不相瞞,你這次能通過面試,還是小李總開的口。”
“李松柏!怎麼會是他?”紀念不免錯愕,直接放她鴿子,連電話都不打一通的人,這是良心發現了嗎?
經理點頭,“對,這是小李總的意思,你如果真心想要感謝,那就謝他吧,我頂多就是個跑腿的。”
李松柏自願幫的,不是她求來,更何況紀念沒心思和他發展,又怎麼會主動往前湊。
紀念再不樂意,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你說得對,我确實該感謝他。”
正中經理下懷,“改日不如撞日,小李總已經訂好包廂了,他剛好約了我吃飯,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你代我去一趟,順便謝謝他。”
紀念進退兩難,她猶豫了,“經理,這不好吧,他約的不是我,我真去了,沒準他會不高興,還會說你自作主張。”
“紀小姐,你放心,小李總為人豪爽,不會計較這些,我都這麼說了,你還怕什麼。”經理看紀念的眼神都恨鐵不成鋼了,他拍着掌心,臉上是無可奈何和遺憾,“偏偏上面的領導突然給我安排了任務,我是想去沒得去,要不是看在你和小李總認識的份上,我還不敢随便推薦呢,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你看怎麼樣?”
經理步步緊逼,每句話都說得滴水不漏,不愧是職場中的老油條。
紀念不傻,她心裡門清。
橫說豎說,扯那麼多廢話,經理無非就是想讓她跟李松柏一起吃飯,他有讨好李松柏的成分。
李松柏開口幫她的忙,讓經理誤以為是對她存了些許心思。
經理的如玉算盤打錯了,李松柏對她壓根沒那意思。
推脫不掉,紀念隻能勉為其難答應了,“也好,我去就是了。”